这话不说还成,一说出来,姝烟方才被苏遮月软磨硬泡生出的几分动摇一下烟消云散,面色骤然阴沉,积怨并着新仇一起涌上心头,
“我当哪来的,原来是她的猫,怪不得能跑到这里给我脸色看!”
“简直和它主子一个德性!”
她说完也不缩在床上,下了床,从箱柜里寻摸出一把簇新的匕首。
开了鞘,刀身的精光闪过苏遮月的眼睛,待她反应过来时,姝烟已经手执匕首,往那猫儿的方向走去。
她面上骇白未去,但凝在那猫儿身上的目光透出一股极不寻常的狠厉,
“姐姐要做什么?!”
苏遮月尖叫一声,快步上前,挡住了她,又回头给怜儿眼色,让她赶紧把猫带走,想那天芷姑娘多半也在着急寻了。
怜儿自然看出她的意思,却只站在原地,仍抓着猫没动。
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眼下是姝烟是明知这猫的来历还要动手,那她作为丫鬟,没法当面违背主子的意思。
何况又不是杀人,不过一只畜牲。
这浮云阁、甚至陇安府都找不出一条律文说不能杀一只畜牲。
若是叫她动手她还得顾忌几分天芷的颜面,但此刻看着姝烟是亲自动手的意思,她自然乐见其成。
只是对着苏遮月依旧作出一副纠结为难的模样。
姝烟的面色又沉又冷,决然地将苏遮月推开,目视着那浑身立毛的畜生:“这猫在我的丫鬟身上拉了两条口子,我少不得也得在它脖子上拉两条口子,这就是天芷气不过,捅到管事的那儿,也能算公平的对吧?”
她的确怕猫,但这一时那种报复的渴念攀升到了极点,全然盖过了恐惧。
若对着天芷的畜生都要畏手畏脚,岂不是就活该被人压在头上?
那黑猫似乎能料到自己的危机,也睁大了一双猫眼,饱含愤怒地瞪视着姝烟,嘴里不住溢出威胁的嘶吼声。
这无疑更激怒了姝烟。
姝烟冷目视它,神魂仿佛被那猫儿的异瞳摄住了,一时耳中听不到任何话,只觉面前已不是猫,而是令她恶心、嫉恨、深恶痛绝,却怎么甩不脱的一切。
可眼下,她手中有了刀。
冷光藏锋,姝烟猛一抬手,匕首冲那猫脖子狠狠划去。
然而预料到的嘶叫声没有响起,只听得一声闷哼。
身后的怜儿反应过来,惊呼道:“月儿姐姐?!”
姝烟被她一叫惊回了神,才发觉那匕首根本没有伤到猫,竟被苏遮月用手抓住了,顿时惊叫起来:“你这丫头疯了吗?!”
苏遮月是直接用手抓的她的匕首,那削铁如泥的刀刃一下就在她手上生生划出了血来,疼得她几乎都咬破了唇。
她方才感觉姝烟好似失了魂一般,怎么都劝不住,只好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