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最好再把你屋里的琴带上,可能用的上。”“琴?”古音满头雾水:“大人是想听琴吗?”陆云起叹了口气,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这个说来话长——”“爷从小生长在京都城,京都和西南不管是气候还是地形都差之千里,在京都又有专人伺候着,自然一切无虞,可自来西南后,可能是适应不了此处的气候,也可能是事务太多,忧心忧虑,他从来此处后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经常是睡一两个时辰便醒了,带来的大夫给开了好几副药都没用。”古音默默听着,可越听越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这时陆云起指了指远处以蕊抱来的琴:“你前几日是不是在院中抚琴了,那晚爷睡了整晚未惊醒,昨日爷饮了酒回来就一直睡不安稳,半夜还起来处理公务,我估摸着睡了一个时辰都不到,刚刚那边传来话来,说爷头疼的很,所以爷让姑娘过去一趟,再奏一曲说不定爷就能睡着了。”古音没动,她觉得这太荒谬了,尽量语气委婉的告诉他:“陆大人,大人若是病了的话,应该找大夫问诊,琴音虽有安神之效,可毕竟不是药,治不了病的。”陆云起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呃,这个不是说了嘛,大夫瞧过了,也开药了,根本不管用,不然也不会叫你去了,走吧走吧,死马当活马医呗,你是不知道爷几日没睡好觉了,这会有多痛苦!你看了都得心疼!”古音几乎是被推到了兰朔的书房里,在书房安静待了半响,丝毫没从那淡定处理公文的人身上看出什么痛苦来,和寻常时候一样的面无表情,也未见有不适,到是写那文书的人收到他的批复可能会觉得痛苦,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他下笔时的力度,估计人要是在面前,他非得把东西扔到人脸上去。她佯装无恙的福身行礼:“大人,陆大人说您找我。”“带琴了吗?”兰朔头也不抬的问她。还真是让她来弹琴的?“带了”说话间以蕊已经将琴安置在了架子上,恭敬的离开了。以蕊平日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兰朔面前却乖的不行,大气都不敢出,不过也不止她,这府中人见着兰朔就没几个不杵的,连陆云起都有些怕。她本来不准备多事的,可看到兰朔放下一本折子后真的揉了揉眼廓,忍不住多嘴到:“大人若是不能安眠的话最好还是叫个老大夫来瞧瞧,奴婢听说有些大夫很善此道,他们只要找着穴位扎一针就可以安睡一整夜,或者在屋中燃些沉香也可助眠,琴音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不喜欢沉香的味道,无碍,你就在此处替我奏一曲就好,不管有用没用都不会怪罪与你,放心吧!还是你不愿意?”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古音赶忙低下头直道不敢:“奴婢本就是陈县令送来伺候大人的,大人有吩咐奴婢莫敢不从,只要大人不嫌弃奴婢技艺低劣班门弄斧就好。”兰朔点点头,古音转身在琴前坐下,将手放到琴弦上沉吟一瞬,接着手指轻掀,按出一个音,之后十指翻飞,一个又一个音符连成串倾泻出来,高山流水,琴音清澈,绕梁不绝。兰朔让她来弹琴本就是心血来潮,可听了两个音就不由自主的放下了笔,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真的听起了琴声,也顺道观察眼前的人。古音身上有种魔力,能够让看到她的人瞬间安静下来,她应该是个做事情很专注的人,不管是之前撞见她练字,还是这会看她弹琴,只要开始了就如入无人之境,这样的境界需要心非常安静才能做到,至纯至性,这样难得的人落在这吉水县,真是可惜了。一曲的时间太短了,他还没注意到其他的就结束了,古音手按住琴弦看着兰朔,以眼神询问是否还要接着弹。“你的琴是谁教的?”兰朔突然发问。“只是普通的琴师所教。”虽然这位普通的琴师是陈县令花重金请来的,但她觉得确实与普通的琴师无异,只是在技巧上更娴熟些罢了。“那你刚刚说自己才疏学浅班门弄斧实在是在戏弄我,你与此道应有极高的天赋才对。”不过是自谦的话,如何给她扣了这么大顶帽子?“大人恕罪,奴婢未曾与人切磋过,所以究竟如何,也无人评价过,只是陈县令曾说过奴婢的琴一般……不如舞。”听到是陈志的点评,兰朔十分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嘲讽意味十足:“陈县令与其他地方可能非常精通,对琴……可能并不太了解,你的舞和琴我都见过了,两者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怎可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