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真真早上醒来的时候,看了眼床边的日历,痛苦地闭上了眼,三秒后又瞪大双眼,几乎要把日历看出一个窟窿,“9月1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宁真真翻了个身,一把抱住还在熟睡中的张渚,脑袋靠在他肩膀上,伤心地说:“猪猪,快安慰安慰我。”张渚抬起手肘就向后打去,哼了声,“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别来烦我。”宁真真有意吵醒他,一只手绕过他脖子,一只手挠他咯吱窝。张渚被逼的睁开了眼,一脸的起床气,“欠揍啊?”宁真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打吧打吧,你最好马上把我腿打断,过了今晚再给我接上。”张渚使劲搓了把脸,问道:“你今天又要去看你妈?”宁真真叹了口气,重新倒回被窝里,望着有几条裂隙的天花板失神,“真不想去啊!”宁真真和宁母在几年前约定好了,三、六、九、十二月的第一天,两个人在咖啡馆里见一面,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也只需要这一年四面来维系了。张渚安慰道:“你前段时间不是才给她还完债吗?放心吧,这次见面,她肯定不会再问你要钱了。”“但愿如此吧。”宁真真磨蹭了好久才出门,他先骑着三轮车去了一趟新区,上个礼拜他在那里找到了一个位置不错的临街商铺。前面的租客着急转租,所以头六个月,他每个月只需要交付五千块的租金,再加上房东是一位豪爽的女性alpha,也没让他交什么押金。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这块街区治安极好,没有什么收保护费的混混或是地痞流氓。宁真真请了两位师傅把店面重新装修了一番,二人手脚勤快,装修已经到了收尾工作。宁真真从店里出来,到附近的面馆里吃了一碗最便宜的素面,然后又骑着三轮车去了宁母小区附近的咖啡馆。宁母的这套一居室是宁真真每个月交的房租,并不便宜,一个月要三千块钱。宁真真在咖啡馆里等了差不多有十五分钟,身上的热气早已被空调风吹散了。他看了眼手机,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如果十分钟后宁母还没有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出事了。宁真真坐在柔软的布艺沙发里,看着墙上的分针慢慢慢慢地靠近警戒线,他几乎如芒在背。宁真真又看了眼手机,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不自觉地握紧了杯子。他抬眼看了眼时钟,三点半,他不再犹豫,拿上手机就往小区里快步走去。宁真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六楼,连按了两次门铃都没有回应,他急得一边按门铃,一边死命地敲门。还好左邻右舍的人都出去上班了,不然一定会被这声音吵得忍不住出来骂人。大概敲了有六七分钟吧,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黑色上衣,抹着一头发胶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问道:“你找谁?”宁真真迅速地打量了他一眼,认出这是那帮hei社hui里的一员,这帮要债的如今已经这么猖狂了吗?“我妈又欠了你们多少钱?”宁母在屋中听见宁真真的声音,立刻高声喊道:“真真,真真,快救救妈妈!真真!”随后,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震得宁真真的心一颤。他迅速推开眼前的年轻混混,快步走了进去,一把抱住瘫坐在客厅地板上的宁母。宁母年过五十,看起来倒像是四十岁不到的年轻妇人,如今她头发凌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两鬓,脸上是红肿的巴掌印。宁真真后悔极了,他应该早点来的,而不是在咖啡店里犹豫了许久。屋子里一共有三个hei社hui,除去刚刚那个年轻男子,还有两个光头的中年男人,一个胖一点,一个略显消瘦。屋子里只有宁母微弱的信息素,可以判断这三人都是beta,宁真真看了眼茶几上的水果刀,心里头已经有了计划。三个alpha他肯定是打不过的,三个beta外加一把刀,或许可以搏一搏。“你是她儿子?”胖光头男问道。宁母马上答话:“他是我儿子,他有钱,他会还你们的。上次那个五百万,就是他还的。”胖光头咧开了他满是横肉的脸,笑着说:“看你年纪轻轻,还挺有本事的啊。”宁真真冷声问道:“我妈又欠了你们多少钱?”“嘿嘿,你妈上次就还了我们四百五十万,这不还欠着五十万吗?说好了十天前就该还的,”胖光头一下子怒目而视,吼道,“现在钱呢?”宁母瑟缩在宁真真怀里,小声地哀求道:“真真,你再帮妈妈一次,最后一次了。”“我哪来的钱!”宁真真忍不住抬高了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