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瑶光会好好活着。
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只要我活着,有朝一日,定然得见天日。
思及至此,瑶光猛地坐起,抓起衣袍匆匆穿戴就打开门冲入寒天黑夜。
她并不懂朝堂之事,却明白贤王去了北顷,那北顷就不再是衡王殿下的家。
或许,衡王再也回不了北顷。
她要去求他,无论如何无论去哪,都要带上她。
离开皇宫,离开帝都。
…
冬夜北风摧树,刮在脸上生疼。
瑶光提着一盏四角宫灯,气喘吁吁地站在岁安宫外,这是衡王所居宫殿。
“这位姐姐,随我进来。”方才进去通传的太监回来了。
“嗯。”
瑶光跟着太监走了十余丈,就来到一处殿宇,低矮陈旧,与钦天监云泥之别。
“瑶光,你怎么来了?”殿内走出一朗朗少年,他内着白色亵衣,外头罩湖蓝色披风,显然刚被唤起来。
少年面带惊喜,几步就冲到少女跟前,“外头冷,快进来。”
瑶光跟着他踏入殿内,里头并无地龙,只用铜盆点了炭火。角落里有两个太监打着瞌睡,有一个睡眼蒙眬地睨了二人,却也没有行礼的意思,换了姿势继续睡去。
可见周祐樽并不受宫人待见。
“殿下,能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吗?”瑶光问道。
周祐樽见其表情郑重,亦敛去笑意,带着瑶光绕到内里的屋子。
屋内只点一盏油灯,忽明忽暗。瑶光看着雕花床上掀开的被子,意识到这是周祐樽的寝屋,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块儿:“殿下,您可知贤王请辞去北顷了?”
“贤王去北顷……”少年愕然,“他何故去我的封地?他,他不是要继承大统?”
“您不知此事?”
周祐樽摇头,望着少女问道:“瑶光,你深夜前来,就是为了告知我此事?”
“嗯。”瑶光轻声道,“殿下,您还能回北顷吗?”
少女披星戴月而来,青丝披散风鬓雨鬓,皎如秋月的脸上带着些许期盼。
周祐樽轻抿薄唇,思忖片刻,忽而朝前一步,靠近少女,“瑶光你莫怕。即便我失了封地,也会带你离开。”
“多谢殿下。”瑶光诚恳道,感激地
行礼,继而又道,“只是,奴婢只能悄悄走,不能惊动旁人……殿下可否帮帮奴婢。”
“我自是可以帮你。只是为何……”
“殿下,殿下!”一名太监破门而入,上气不接下气,“国……国师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