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到李不坏的回话,穆兰英着急了,掀开帘子就要进来。
李不坏连忙阻止了她,咬紧牙关,捂着伤口,虚弱回道:“孤……孤没事……你……再……再快点……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到……”
“是!!殿下放心!太傅早有嘱托,若有急事,只管去城东长孙府!”
“不,不可……城东……必有埋伏……眼下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不能让东宫和长孙府损失惨重……还是去郊外……”
“是……”
身后有马蹄声追来,李不坏神色一凛,微微挑开窗帘,向后看去。
追兵这么快?
为首之人是位女将军,一身银白铠甲,手握长枪,只听一声马啸,她带领追兵拦住去路。
“吁——”
穆兰英不得已停车,眼中杀气腾腾,抽出长刀,直指对方,怒斥:“傅老三,你放肆!胆敢拦下太女车辇,你不要命了吗?还不给我滚开!”
傅濯缨玉面冷淡:“濯缨不敢,只是圣上有令,召太女速回宴会。”说着飞身下马,单膝跪地,握拳高声道:“臣傅濯缨参见太女,还请太女随微臣一同回去。”
“傅濯缨!你这个叛徒!忘了谁把你从那乞丐窝扛回来的,对得起殿下吗?亏我……”
“咳咳……布谷儿……不得无礼……”
“是……”
李不坏喝退穆兰英,拉开车帘一角,低头看着那一小片银白,缓缓开口道:“更深夜重,傅小将军来得这么快,一定累坏了吧。”
傅濯缨垂首道:“微臣不敢,乃职责所在。”
李不坏弯曲手指,指关节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车窗:“傅小将军谦逊,却不知父皇急着找孤回去,有何要事?孤现在,喝多了酒,正想去散散心呢。”
傅濯缨犹豫了下,开口道:“回太女,微臣知道现在朝野上下有不少挑拨离间的谣言,还请太女万勿听信,不要伤了圣上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李不坏轻笑一声,摇头道:“哦?孤怎么没听到这些谣言,难不成父皇误会孤了?孤只是喝多了酒,身体不适,才失礼离开。没成想,倒让父皇为孤担忧,害得傅小将军也多跑了一趟。傅小将军,你不会怪罪孤吧。”
“这……微臣不敢!”傅濯缨语气惶恐,扣首道。
“既然如此,不如等孤回去歇息一会儿,明日再去找父皇请罪,傅小将军,请回去复命吧。”
“是……”傅濯缨皱眉,抬手让开一条路。
傅濯缨旁边的副官脸色一变:“这”
趁傅濯缨没有反应过来,李不坏和穆兰英已过了两条街道。
“殿下,你怎么知道、傅濯缨会让路?”
李不坏目光微动:“那是自然。”
“是不是因为,她对我们有愧,所以故意放走了我们?”
“谁知道呢。”
“既然有愧,那她为什么跟着皇帝?她怎么就不明白呢?皇帝就是狼子野心!”
说皇帝是狼子野心,也不知道她的属臣是不是惯坏了。
李不坏摇头:“随她去吧……赶紧走……其余追兵马上也会追来……”
她淡淡一笑,心道:“傅三这颗棋子,还不到动的时候。”
果然,他们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马蹄声。
好得很,皇帝显然是抓住了这次机会,非要得手不可。
这时,李不坏浑身滚烫,感受到药效再一次袭来。
她当机立断地命令穆兰英带她跳下马车,躲藏于陋巷之中。
这是远离主街的一条潮湿的巷子。
墙上石砖脱落,地面满是污泥,墙边的缝隙还有让人作呕的白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