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了后,他过去看了看,正屋没见人,再一看,西屋睡着呢。隔着窗子,他看到他的女人盖着被子,露出一头乌发和白净的小脸,水灵灵地惹人喜欢。哪个男人见了冬麦这样的能不喜欢呢,他知道村里好几个男人会在冬麦走过去的时候偷偷看冬麦。他笑了下,今天拿言语故意试探了,其实沈烈一个单身男人,好东西摆在他跟前,他能不要吗?他如果没反应,为什么自己一说就要走呢。他便走进正屋,沈烈正扶着旁边的桌子,呼气又重又快,林荣棠便知道,这是药劲上来了。他从公社里花钱买的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的,他买这个药的时候,那老太太说,以前皇上宠爱妃子多了,人不行了,就用这个药。据说那老太太的干爹是太监,以前也是在首都的,不知道真假,但人家的药是真管用。沈烈这个时候已经神志不清了,林荣棠扶起来沈烈的时候,才感觉他那健壮的胳膊竟然都在打颤,而他呼吸也更急了,喷出来的气滚烫。林荣棠心里便泛起一股嫉妒来,那嫉妒疯狂到几乎让他的心抽抽。沈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男人的阳刚气,那是大太阳底下光着膀子的坦然无畏,是滚动的喉结和健壮的肌肉,是从胸膛流淌下来的滚烫汗水。他咬咬牙,扶起来沈烈:“沈烈,你醉了,过来我们西屋睡吧,西屋没人睡。”沈烈大脑已经是木的了,恍惚中点了点头,便被林荣棠扶着过去了西屋。西屋背光,里面比较暗,一进去,沈烈也没太看清楚,就被林荣棠放倒在了炕上,之后一床被子盖上来了。再之后,他便闻到了一股轻淡的香味,是女人家柔软的香味,甜甜的,软软的,让他喉头干涩,让他血脉贲张,让他浑身所有的细胞都叫嚣着去占有。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那女人软软地哼了那么一声。于是沈烈最后那丝理智便彻底土崩瓦解。崩溃冬麦正睡着,只觉得浑身沉重,难受得很,她甚至有些后悔了,那葡萄酒喝起来甜丝丝的好喝,但是后劲儿竟然挺大的,让她这么难受。再说她还喝着生孩子的中药,万一这喝酒和中药冲了呢,那不是中药白喝了。她晕乎乎的,又觉得自己身上热得厉害,像是被火炉烤着,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盖着这么一个被子,厚重,滚烫,她便下意识去踢。可这个时候,有人抱住了她,力道很大,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攥住了,一束丝一缕云被攥住的感觉,她无法呼吸,想挣脱。有唇掠过她的脸,疯狂地印在她唇上,带着浓重的酒意。这种感觉陌生而激烈,是她从未领略过的。她意识飘散,大脑混混沌沌,不过却有一个念头格外清晰,这并不是林荣棠,是有人欺负她吗?这点念头让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结果她便看到了浓烈墨黑的眉,以及充斥着烧红渴望的眼睛。这是沈烈!她猛然意识到,对方正趴自己身上!她被吓到了,大声尖叫出来。可沈烈依然不管不顾地抱着她,低头吻她,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哭叫起来,去捶打他推开他,但她身上没有多少力气,脑中也昏沉沉的,根本挣扎不了。她几乎绝望,觉得自己就像是离了水的鱼,奄奄一息,她绝望地喊林荣棠的名字,喊救命。林荣棠并不出现,可是沈烈却不动了。他僵在那里,赤红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茫然混乱。冬麦大脑越发昏沉,她觉得自己要睡过去了,可是不能,她不能睡,她拼命地掐着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抓住最后的机会,望着陷于挣扎的沈烈,流着泪说:“沈烈,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放开我啊,我求求你……”沈烈喉咙发出一声低而重的怪声,之后便坐了起来。他直直地瞪着冬麦,大口呼气,眼中却是剧烈的挣扎。冬麦说不出话来了,她吓得无声地哭。她不敢再多说什么,怕触动沈烈,让他发了狂性。她可以感觉到,沈烈也在挣扎,介于疯狂和不疯的边缘。她紧紧搂着被子,满脸戒备地盯着沈烈。沈烈喉咙里再次发出痛苦的声音,之后便僵硬地起身,往外走。当门被打开又关上的时候,冬麦才松了口气,之后捂着被子,崩溃地大哭。沈烈踉跄着出去,出去后,并不见林荣棠,他咬牙走到了水缸前,取了冰冷的水,狠狠地浇在自己脸上身上。混了碎冰的水滑过他的脸,刺骨的寒意像刀子刮过,体内的滚烫稍减,他的意识也更为清晰,他抹了一把脸,过去了屋后,果然在一堆柴垛旁边,看到了林荣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