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感受到了张公公眼睛里溢出来的恶毒,听出他对吴嫔说的这番话对李丝絮有恶意,因此被鬼附身之类的话,她听成了张公公骂她家丝丝是厉鬼。鱼美人快气死了!“不是,丝丝不是鬼。”她眼里蓄着委屈的泪水,扯着吴嫔的衣袖猛摇头:“丝丝不是鬼,丝丝小仙女!”李丝絮:“……”吴嫔若真护着她娘亲,不会将什么也不懂的鱼美人传唤来若水轩。更不会任着张公公诬陷她被厉鬼附身。鱼美人其实压根没有闹明白张公公和吴嫔打的什么主意,心智如同稚童的她,却一心想着护住自己。看心思单纯的鱼美人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看鱼美人扯着吴嫔的衣袖哭得可怜兮兮。张公公血口喷人时已经站在了若水轩门外的李丝絮,这会儿感觉心尖在冒火。她的确被厉鬼附身了!现在这个厉鬼,要替她娘亲讨个公道,将欺负她娘亲,敢算计她的魑魅魍魉统统烧成灰烬。“青天白日的,若水轩真是唱了一出好戏!”李丝絮跨过若水轩的门槛,站在吴嫔和张公公面前:“你这狗奴才口口声声扬言本公主被厉鬼附身,若本公主身上的厉鬼驱不走又当如何?”“驱不走?”张公公死死盯着李丝絮,面色狰狞:“驱不走,只能烧死了!”“好得很!本公主等着,等着看被厉鬼附身的人烧死!”李丝絮狠踹张公公一脚,看着吴嫔冷笑:“娘娘,丝丝身为父皇的女儿,再不受宠也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我娘亲更是父皇亲封的美人,无凭无证,在娘娘管辖的九玄宫内,一个奴才也能随意诬陷丝丝和娘亲了吗?”李丝絮一出现,鱼美人丢开扯住吴嫔衣袖的手,往李丝絮身边靠,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安心。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李丝絮,满脸都写着丝丝好厉害。触上她家娘亲泛着泪的星星眼,李丝絮不禁心里柔软了一下,将她往后拉,半个身子挡在她面前。吴嫔怔住了!一个胆小如鼠、性子怯弱的小东西,赶来若水轩后一口一声本公主,还直接上脚将张公公踹翻在地。更是敢仰头直视她的目光,还出声质问她。小小矮矮的人挡在鱼美人身前,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好恶毒的局是什么让一个人改变这么大?莫非真是被厉鬼附身了!“张公公,凭你一面之词,怎可构陷鱼美人对邪术妖法有所涉猎?”吴嫔出声责怪:“胆敢诬陷当朝公主,真是罪不可恕,你说丝丝对徐才人下咒,可有证据?”“娘娘,奴才冤啊,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诬陷小公主。”张公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狠毒盯着李丝絮和鱼美人:“玲珑居的秋兰可以作证,鱼美人对我家小主怀恨在心。”……李丝絮占了原身后,从青荷那儿得知,鱼美人不再承宠,玲珑居的下人死的死走的走。除了一个杂役太监,只剩下她和秋兰两个宫女。秋兰近来染了咳疾卧床不起,只有青荷一个人近身伺候,才会让徐才人钻了空子欺负她们娘俩。她的娘亲虽痴傻,却是心地善良,很体恤下人。她钓鱼煮了鱼汤,娘亲还从嘴里省下半碗,让青荷端去给养病的秋兰。等秋兰跟着若水轩的宫女进殿,李丝絮瞧她气色红润,哪有半点染了咳疾卧床不起的病态?秋兰进殿后,心虚地避开鱼美人和李丝絮的目光,跪在吴嫔脚下。“奴婢见过吴嫔娘娘!”吴嫔温声开口:“张公公说你家主子对徐才人怀恨在心,可有此事?”“确有此事,徐才人性子跋扈……”像是顾虑在若水轩说徐才人的坏话不好,秋兰欲言又止:“徐才人仗着得宠,多次与我家娘娘起冲突,娘娘对徐才人怀恨在心,便施妖法咒术,引厉鬼附身在小主子身上。”“我家娘娘入宫前修过道,当初进宫,带了不少曲谱和道家典籍,医道相通,《道家杂谈》上记载了有妖术邪法。”“徐才人丢簪子那日,小主子性情反常,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从娘娘一入宫,就是奴婢贴身伺候,奴婢本该忠心护住,但得知徐才人中邪术,终究担心娘娘痴傻,将小主子养歪了。”鱼美人震惊了!她听懂了,听懂了。秋兰在说她对丝丝不好,她要害丝丝。她怎么会害丝丝?鱼美人激动地指着秋兰,气得嗷嗷直叫。李丝絮安抚地握住她的手,冷静地开口:“整个九玄宫都知道,从得了痴症后,我娘亲心智如稚童,所以,你是在说一个心智如稚童的人施妖术邪法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