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蹈呆立了五秒,直到小妖窃笑着问她:“你是这个宿舍的?”“嗯,我叫循蹈。”“需要男朋友不?觉得我咋样?”循蹈马上嗅到了一股同路人的味道。“裤子脱下来,验明正身,立马就可以上任。”这档情谊就此礼成。和小妖熟络得特别快,嬉笑打闹着,仿佛一对优秀的逗哏和捧哏。只是每每遇到不明就里的路人,常常会被误认为是甜蜜情侣档。小妖的特质,毫不逊色于系草、校草,甚至更加酷帅有型,足以以假乱真,令一群男生黯然失色,一众女生暗暗倾心。她在宿舍里年纪最小,却特别会照顾姐姐们。端午节,宿舍的姐妹们闻着粽子香从睡梦中苏醒,抬起手臂,每个人都被拴上了辟邪纳吉的五彩绳。中秋节,摆好月饼,沏好茶,邀众姐妹一起落座赏月,把大家已没有那么在意的传统节日过得有声有色。都是小妖温暖的杰作。尤其到了宿舍里每个人的生日,怎么庆祝?吃什么?玩什么?也是小妖冥思苦想,策划加执行,忙前忙后就为了姐妹们度过难忘的一天。花样年华是鲜少能感受到“独坐幽篁里”的美好。日日都宁愿在纷繁嘈杂、熙熙攘攘中焕发生机,感受快乐。学医之路艰辛又漫漫,好在苦行僧们彼此相知相伴,成就了独有的医学院风味友情。————“大玩一,小玩天天有”的大学生活在医学院还不如海市蜃楼。望都望不到,只可存在于幻想中。必修的主课每日从早八点排到晚五点。上午教室里上课,下午实验楼里扛着各种试剂器材,玩转各类细胞组织,吃过晚饭后,居然还有辅导员监管的晚自习。广东来的同学讲:“真是阴公啊!”入校军训结束两周了,循蹈还没踏出过校园。周莫尔和张玑从华市一落脚就开始催她出来聚,可是她却没精打采,不愿抽出时间。每日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宿舍,只想洗洗睡了,毕竟日日要早起占位子听课,还要适应医学课程和实验带来的冲击。入学的第四个周末,周莫尔按捺不住,到了医学院门口,打循蹈电话,让她无论如何都出来逛逛。来到陌生的城市,怎么像个老妪一样丧失玩乐的热情。周莫尔望穿秋水时,扎着马尾的循蹈出现在校门口,白t浅蓝色牛仔裤,一双淡青色的运动鞋,清爽朝气。清澈透亮的笑眼,一脸吹弹可破的细腻皮肤白净无暇,清晰的唇线,唇珠微微嘟起,在透明唇彩的勾勒下粉嫩水润。周莫尔一个月没见循蹈,脑海里不断浮现她的一举一动,现在活生生的一副俏皮模样终是出现在面前,忍不住拽过她,一把拥进怀抱。循蹈怔了一下,推开他,“这么热情干嘛!你要是敢捉弄我你就死定了!”“人生四大喜嘛,他乡遇故知——”周莫尔脸一红,思绪全乱了,稀里糊涂蹦出这么一句。循蹈啧啧嫌弃着,盯着他比之前略显黝黑的脸,忙着问道:“一会儿去哪儿吃?”周莫尔来了兴趣,“我们边逛边找。”循蹈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只有声音飘过来:“给张玑打电话,快点!”刚进入大学校园,处处都是新鲜。各种社团、新识的朋友、知名的教授、独立的生活,张玑滔滔不绝。说到可以通宵打游戏时,简直两眼放光。循蹈急着插嘴:“那你们上课呢?”“还可以吧,休息的时间还是很多的。”张玑得意地笑,猛灌一口啤酒,五官都舒展开,一副小幸福大满足的模样。“哎——我们就惨了,医学高等数学,医学物理,医学英语,有机化学,无机化学,组胚,系解,细生——你们信吗?我想念高三了,比这儿还轻松些。”循蹈掰着手指一个个道来。“这都是什么啊?”“组织学与胚胎学、系统解剖学、细胞生物学,说了你也不懂。”“解剖死尸啊?那不是法医干的事儿吗?”“那倒不是,所有学医的都要学解剖。”一直缄口聆听的周莫尔平静地回应。“对呀,据说我们大体老师的宿舍楼吓跑过好几批工人呢!”循蹈挤弄着眼睛,拿腔作势对着张玑低语。“什么意思啊?循,什么是大体老师?老师的宿舍楼有什么好怕的?”“大体老师是医学界对遗体捐赠者的尊称,这些遗体是我们第一个手术的‘患者’,我们从他们身上掌握了人体知识,他们为医学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当然算医学生的老师,他们的宿舍楼就是解剖楼啊!”“啧啧啧——循蹈,我现在看着你,凉气已经开始从脚心往上窜了,肃然起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