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在我们这住?”江素素奇怪。“他把卫公子给打了,结果被别人丢了出去,让我捡回来了。”阿窈似笑非笑,冷哼:“还跟我使性子。这几天不要管他,生气让他生去,再惯着他,还要上天了呢!”杨岑一个翻身起来,怒瞪着她。阿窈瞪回去,冷笑:“你现在来耍威风了!要不是我,你现在早成了一张皮了!”要是她没记错,当初李妈妈刚进门看见卫修伤势的时候,看着杨岑的目光狠辣,恨不得活吃了他。杨岑不会说话,吵不过她,只能气鼓鼓缩回脑袋,拿熊掌捂住耳朵,把阿窈的话阻隔在千里之外。腿一蹬,把码放地整整齐齐的吃食弄得一团糟。他现在心里烧着一团火,快要把他烧干了!杨岑自认对阿窈尽心尽力,帮她偷迷药,开门,逃跑,找落脚的地方,再难的时候,也没抛弃过她们两个。外面风头最紧的时候,他明知道自己的长相显眼,仍旧爬出来给这两个丫头片子找吃的。大家患难与共快一年,竟然还比不过这个叫卫修的小白脸,还没几天功夫就把阿窈笼络走了。他闭着眼睛要睡觉,脑子里却不断浮现出最近几天的场景。阿窈和那个姓卫的两人天天腻在一起,谈天说笑,男女授受不亲,结果姓卫的都上手了,也没见阿窈撤身,他刚轻轻拍了卫修一下,阿窈回头就瞪他,眼里只有这个人的胳膊!杨岑越想越难过,怒火慢慢熄灭,取而代之地是渐渐涨起来的委屈,还有恐慌。阿窈莫不是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了吧!杨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探头看了看低头整理衣服的阿窈,回过头想,却越来越觉得有可能,一时间心烦意乱。“我管她喜欢谁干嘛?”杨岑心中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埋头准备抛开这件事,继续睡觉,但却忍不住去想,心里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细细密密刺人的疼,又带着满满的酸意。阿窈见他不吃饭闹脾气,也不去理他。如今他们就要进京,面对的人越来越多,他若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鲁莽性子,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若是得罪了位高权重的,就像今天的卫修一样,阿窈根本保不了他。这一次,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阿窈暗自下了决心。胡大夫再三劝告这位病好的孙娘子出去走走,江素素不能不出门见客。卫修这一行人并没有女眷,李妈妈怕怠慢了客人,便常过来跟江素素聊天,春雨一次不落地伺候在江素素身边,趁着李妈妈在的时候问东问西。“娘子倒是吃得惯辣,竟不像是京城人的口味。”“娘子能不能教我说说官话?娘子声音这样好听,能教导我一些,是我天大的福分呢。”但是无论她怎么说,江素素就用一招对付,以不变应万变,要不就是仔细听,微笑以对,要不就是温温柔柔答应下来,却使用拖字诀一拖到底。连李妈妈都奇怪平时不太爱说话的丫头怎么现在这般会说,但她本就是怕这位孙娘子会发闷,嫌没有人说话,春雨的表现倒是正中她的下怀,因此开口要将春雨拨到江素素身边。江素素优雅地欠了欠身,温婉地说:“谢妈妈好意,只是家中贫寒,凡是自己做惯了,多一个人,倒不自在了。”她不说条件差怕委屈了别人家的丫头,也不装客气推辞,直接说自己不自在,让本来想顺着套路表忠心的春雨也无可奈何了。但是,江素素的躲闪虽然没有露出更多的破绽,但是却足以说明她心中有鬼。春雨想到□□十月街上贴满了大街小巷的告示,仔细对着生闷气的杨岑确认了许多次,终于决定,向李妈妈告发她们。“你说什么?孙娘子是林府的逃奴?”李妈妈目瞪口呆。本来以为春雨对这夫妻俩情真意切,谁知却带来了这样惊人的消息。“不止那个孙娘子,连那位赵相公也是。”“你有什么证据?空口白牙诬赖人,可是要打板子的!”李妈妈想想阳光爽利的赵青,匪夷所思:“现在赵相公一家是大爷眼前的红人,要是弄错了,可怎么跟大爷交代?”卫修自小体弱多病,很少出府,认识的朋友很少,多数时候心情郁郁,自从认识了赵青,每天开朗了许多,因此李妈妈对待这件事格外慎重。“妈妈来得晚,还不知道八月间,林府走脱了两个本是要卖出门的丫头。其中一个已经定了宋太爷家,两三天就要过门了,谁知道跟小厮一起不见了!回头妈妈就在咱们府里发现了这一对,您说是不是太巧了?”“是有些巧,”林妈妈慢慢思索:“但是不能咱们没看过这张画像,怎么就断定是这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