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苏螭连澡都没洗,直接奔向卧室的大床,可是她刚推开卧室房门,眼前场景一花,人已经扑通栽倒在地,合上眼陷入昏天黑地的沉睡了。苏螭的睡眠犹如女生从来不准时的大姨妈,一开始懵懵懂懂,反复几次后开始掌握规律,渐渐领略了预兆和感觉后,总要经历一番似是而非的不安和惊疑,再往后,才能准确做到根据自身情况备好护垫和卫生巾。苏螭的这个情况,属于仓皇之中只能拿纸巾垫着,不仅让自己不舒服,还羞于启齿。尽管苏螭和她的睡眠搏斗多年,醒醒睡睡,但这之中,她很清晰地记着,自己从来没有做过梦。这一次,她却开始做梦。梦里她从高空下坠,她的父亲就在身后,可是奈何父亲伸长手也抓不住她。苏螭一路下坠下坠下坠。最后,一个小孩接住了自己。苏螭看不见那孩子的脸,却能听到父亲在身后不停地喊。小笼。小笼。小笼。这个梦做的稀奇古怪,一个星期后,苏螭从床上醒过来,老房子【一】等苏螭挂断电话,才想起另外一件事。她明明记得她是在卧室门前忽然睡着的,可等她醒来,她却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这么一想,苏螭回忆起这一趟睡着前发生的种种异变,心里疑云重重。既然麻烦已经主动找上门来,苏螭没有犹豫,洗漱后换了身衣服,便往店里走去。天气太热,街上并没什么人,苏螭一推开超市的大门,就听到墙角货柜里传来的嘈杂声。“喵!喵呜!”“咕咕咕咕!咕!”“哎呀!天呐!天呐!”苏螭快步绕过货柜,在看到超市角落里的荒唐情景后,又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只见她那矮胖如□□的可怜店长被逼到了货柜最角落,在两排货柜中间的走道上,一只黄毛母鸡被一只白胖三花大猫和一只白毛尖嘴狐狸围堵在了中间,黄毛母鸡仓皇得左顾右盼,在两只垂涎欲滴的饕餮食客里惊悚得像只小雏鸡。店长最先看到苏螭,哭丧的脸犹如见到救星,急忙求救道:“小小小小苏!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一只母鸡,接着又蹿出了一只猫和一只狗,它们俩好像都想抢这只母鸡,你看看!这是要打起来了!”那只三花白猫苏螭认的,是这条闹市街道上出了名的地痞一霸,经常在超市门口堂而皇之地抢走苏螭的食物,可是相比白猫,那只白毛狐狸苏螭更是眼熟。“小笼。”苏螭沉声唤道。白毛狐狸摆摆尾巴,两粒黑亮亮的眼珠子片刻不离肥美母鸡,尖尖的狐狸嘴边只差流下晶莹口水。店长以为苏螭在喊小笼,忙摆着手解释道:“小笼那孩子刚才就不知道跑去哪了,现在不在店里。”苏螭返身回到收银台,从底下的柜子里抽出一把店长的藏品桃木剑,开始驱赶三花白猫,白猫欺软怕硬,见到木棍扭头就跑,跑到门外不忘回头冲苏螭卖凶嘶叫。白猫一跑开,场上的白毛狐狸立即占据上风,它两边尖尖耳朵兴奋地一阵哆嗦,蓄势待发就朝母鸡扑了过去。只可惜它跃起一半,脖子处就被苏螭逮住,苏螭将它拎高,毫不留情扔出门外。狐狸在门外滚烫的路面上连滚数圈才停稳身子,它也是被摔懵了,傻呆呆坐在地上,迷茫地看向超市门口的苏螭。苏螭看也不看它,转身就走。超市里,店长抱着那只黄毛母鸡走到柜前,先是对苏螭的身体客气慰问了一番,紧接着忧国忧民地询问该拿这只鸡怎么办?“出去就是个死,不是被饥不择食的野猫吃掉,就是被那只狐狸生吞活剥。”苏螭头也不抬道:“不如炖成鸡汤,吃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