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我在,我在这。”她颤着声回答,同时抬起头去看他。
被外人誉为天神的男子,在这一刻潸然泪下。晶莹的泪珠不断的从那墨色的眼中溢出,被扯断线的珍珠一样,闪着莹光滑落脸颊,落在她的身上,一滴一滴,满满都是令人心碎的痛。
“云笙,你怎么了啊……”她觉得自己很坚强,绝对不会流泪的,可现在她没办法控制自己,水雾不断的在眼中聚集,装不下了,就从眼窝那掉下去。以前她老是嘲笑梵木柯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现在呢,她自己也忍不住哭了,好差劲的感觉啊。
“我做了一个梦。”沐云笙深深的凝望着她,头凑了过去,薄唇一点一点吻去她的泪水。“一个对我来说,很可怕的梦。”他解释,靠的这么近,司空瑾能看到他眼中还未散去的恐惧。
“你梦到什么了啊,也会有天神大人害怕的东西么?”她吸吸鼻子,故意弯起嘴角取笑他,踮起脚尖,学他的样子,把他脸上的泪水吻去。
她甜甜的吻惹得他有点控制不住情·欲,梦中的蚀骨冰寒还残存着,他急需要做些火热的事情来驱散它。
就不让她退开了,大掌捧着她的后脑勺迎向自己,薄唇精准无误地擒住娇艳的唇瓣,接着肆意妄为欺占它,辗转不放,让彼此的气息在这样的纠缠中相融在一起,体温随着亲密的接触节节攀升。
很久很久以前,在沐云笙还没有表露出自己喜欢司空瑾时,他给她印象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有着举世无双之貌的俊美面庞总是面无表情的,墨色的眸子清冽的恍如山中幽潭,明明清澈见底却有偏生涟漪,只一眼,就令她毫不迟疑地跃入其中,哪怕粉身碎骨也甘心情愿。
沐云笙一贯没有七情六欲,就是有,表现的也非常不明显,以至于后面很多时候,其实他表达着他喜欢她,但司空瑾却看不出。不过此刻,他却有点反常,表情变化都赤·裸·裸的展现在脸上。
“瑾。”他唤她,手勾着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带,挥手一把扫去窗前那张木桌上摆放着的枪支弹药,尔后有些急切的把她压在上面,微凉的唇随即印在了她的锁骨处。
他少见的迫不及待,三下两下,用近乎是野蛮的动作脱下她外面穿着的丛林迷彩服。里面贴身的防弹衣有点难脱,他拉扯两下没了耐心,随手拿起地上的瑞士军刀割了,再丢弃到一边。
“云笙。”司空瑾觉察到他的反常,疑惑不解的看他,剩下的话还未出口,他的薄唇复又欺了过来,把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牙齿轻轻啃咬吮吸,很快就把她吻得晕头转向。
前戏那么短,她还没动情的彻底,他就闯了进来,毫无章法横冲直撞,弄得她有点疼。
“云笙,啊轻……轻点……”止不住仰起头小声嘤咛,细白的指往后攥住窗横。外面的雨丝随风飘了进来,落在两人的身上,冷热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加刺激了狂织的情意。
“瑾!”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嘶哑不停的叫她,“瑾,不要离开我。”哀求般的呜咽,他渴求地吻着她,手把她更加用力地抓住,重重的激烈的占有她。
“唔,我在,我在!!!”
……
抵死缠绵一般,他抱着她,两人紧密相贴,在潮湿黑暗的小木屋里,借着一张破旧废弃木桌的支撑,深深的结合在一起。律动中感受着彼此的呼吸,颤栗着达到最高的那一点,欢愉的呻·吟释放的低吼,证明着爱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噩梦中的生死相隔没有发生过,落了满地残败一片的三角梅花亦旺盛开着,他和她都活着,此刻正水·乳·交融,相爱着依偎在一起。
……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为我而死。”
烟花绽放之后,沐云笙搂着司空瑾坐在小小的竹椅上,脑袋搁在她的肩头,唇贴在她的耳畔轻语。
梦里,她为他而死,直至她被爆炸的硝烟和火焰吞没,他也没对她说过半句“喜欢”。后来,他失去记忆,被一个叫沈心蕊的女人捡到,茫茫然完成了所谓高尚的使命,最后独自一人在三角梅花架下静静的死去。
没有她,他就像处在汪洋大海中,沉沉浮浮,失去了一切的依靠和希望,他死不了,只能日复一日行尸走肉般活着。这对他来说,就是世上最可怕的噩梦,他沐云笙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没了她。梦里那种将要溺毙在水中的窒息感,被冰冷海水包围的刺骨之痛,心都掏空的绝望……
多可怕啊……
现在回想还忍不住颤抖,沐云笙觉得刚才做的梦,是他这辈子所经历过的一切事情当中,最为糟糕的一件了。他不善言辞,最终只能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告诉司空瑾,他梦到她为他而死。他说的这么简单,简单到她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轻喘着娇笑。
“傻瓜,你是不是担心接下来的行动啊。”司空瑾眯着眼睛笑,脸颊透着红,余韵未消。她抬手,把他的脑袋扳过来,然后与他额头贴着额头,“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
沐云笙没回答,墨色的眼一眨不眨的看她,许久之后里面的湿润褪去,换上浅浅淡淡的笑。他向前挪了几毫米,薄唇压了过去,细细密密轻吻着,一点一点品尝她口中的味道。
“别闹了,等会还有一场仗要打,留点力气给我好不好。”司空瑾咯咯笑着躲开他,在他腿上扭来扭去。枪林弹雨的日子过惯了,她的性格彪悍的不像个女人,像现在这样对着他软软撒娇的时候很少,她一定不知道,其实她撒娇的样子他最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