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的,杨苑杰正好拿着题出来寻他,“你们俩小话也说够了吧,虞叶好,快点回来做题!”虞叶好应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看见余康哲捧着笔记本朝他笑,只是远不如从前开怀;他好像被感染,于是也突如其来地想到以后,想到和朱青青的以后。即使现在对方已经进步到判若两人,也依然没能驱散虞叶好关于她和自己截然不同未来的隐忧。回去之后,还是要再委婉地提一提。他如是想。-等到再放学的时候,又是已经天黑,虞叶好和补习的年级第二一块出校门,瞧见对面路灯下站着个瘦高的人影;见他出来,那人影忽地动了,原来是向空山,长胳膊长腿的,手里还拿着两张纸,正朝他走过来。向空山在他面前站定,和旁边没太见过世面稍微有点不知所措的年纪第二点了个头,算作打招呼;紧接着,单刀直入,直接把手里拿着的两张纸塞进虞叶好怀里,一开口说话还是没好气,听着像损人:“祖宗,学霸,您要的卷子。”虞叶好手比脑子快,把卷子对折放进书包,才后知后觉地察觉旁边年级第二略显诡异的目光。后者盯着他已经空空如也的手,咽了下口水,弱弱地提问:“虞叶好,什么卷子啊?你们俩还互相换着做?”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两人齐齐一愣,虞叶好这才想起来:对哦,最近和向空山玩得太多了,都快忘了一高和实验关系挺紧张的来着。这么一想,那两张被装在他书包里的卷子顿时就变得有点烫包了起来。年级第二还是个小古板,从入校至今谨遵老师教诲,努力学习天天向上,誓要把实验踩在脚底,连做梦喊的口号都是打倒实验扳倒向空山;所以,虽然早就听说过虞叶好貌似和实验好几个人关系都不错,此时得见,世界观还是被震得稀碎,连语气都变得幽幽的,钻入虞叶好耳朵里:“虞叶好,你可不能——”虞叶好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抢着说:“我没有!”“是么?”第二还是不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向空山,然后凑近虞叶好,小声地说,“杨老师今天肯定跟你们班说了,新发的卷子不能乱给别人看,得自己捂着做。”虞叶好顿时心虚了,胡乱点头说:“我知道。”第二名怀着满腔愁绪,这样那样地叮嘱了虞叶好一通,那架势仿佛只要今天他不盯着,下一秒虞叶好就得把杨苑杰呕心沥血钻研出来的宝贝双手捧着递到向空山手掌心儿。虞叶好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一回头,发现向空山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张口就来:“什么卷子?”小虞:“……”他装傻:“啊?你说什么?哈哈,我不懂呢。”“杨老师说自己捂着做的卷子。”向空山气定神闲地把年级第二刚刚和虞叶好咬耳朵说的话给抖搂一地,边说着,还有点好奇地凑近,“我还真想知道知道,有多厉害啊?”虞叶好内心:!呔,千里耳,给我速速现原形!虞叶好表面:“不行,这属于机密,不能说。”向空山啧了一声,不死心:“我请你吃冰棍。”“不行。”“加一杯啵啵奶茶,厚乳双份。”“……不行。”原本很好糊弄的虞叶好这次铁了心什么都不说,无论向空山怎么诱哄,就是不点头,两个人在学校门口僵持十来分钟,前者终于率先放弃了,一双手伸过来,使劲摸他头顶,仿佛要一次性摸个够本;偏偏虞叶好护着书包,还空不出手反抗,只能任由他蹂躏,好不乐意地说:“真男人的头不能乱摸,你知不知道!”“你还真男人呢,你就一小屁孩,刚学会护食儿那种。”向空山笑话他。虞叶好更不乐意,张口就要发火,结果就在他张嘴的瞬间,向空山跟变魔术似的,往他嘴巴里丢进去一颗糖;他愣神的当口,糖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是荔枝味,甜滋滋。糟糕。虞叶好紧张地转眼珠:发不出火了。“走了。”向空山跟会漂移似的,人已经朝反方向走出去好几步,书包一晃一晃,背对着和他挥手,虞叶好又愣,直到回了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还是忘了问,向空山周末不理他,到底有没有在生气。看这样,应该是没有吧?虞叶好松了口气,虽然没想通为什么要松这口气,向空山生不生气管他屁事,但依然放下半颗心,火速将剩了个尾巴的作业给扫荡完毕,又将中午没做完的卷子摊平,对着空白的剩下几道题琢磨,但还是没琢磨出来,于是索性给自己放了个短休,长吁短叹地、又拿起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