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清楚……”白茗的眼神逐渐暗了下来,其实她也很想知晓自己的身世,但她没有头绪,更没有信物之类的那些玩意。待侍女全部退出屋内后,沈书瑶拾起书桌上的宣纸简单提了几个字,一只手轻轻将身旁绣有翠竹的灯罩拿下,另一只手则提起宣纸的一角缓缓放到了蜡烛上方,直到火势到了手边才堪堪松开。在影影绰绰烛光的映衬下,原本女子娇媚的面容此刻却变得诡异可怖起来,犹如暗夜里索命的厉鬼。她口中还振振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直到宣纸慢慢被火焰吞噬,女子才心满意足转身走入里屋。许是窗边趁着夜色迷人略过一阵清风,让原本垂落着的窗纱在月色下随意缠绵悱恻起来,也吹散了书桌上原本整整齐齐的宣纸。月光的照射下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还有未曾烧毁的宣纸碎片被遗忘,若是细细瞧去,便能知晓上面是用红色墨水赫然写着的“烟”字。作者有话要说:戏水鸳鸯次日。沈临烟用过早膳后便支开白茗独自去了沈家后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府里有个老嬷嬷私下里跟桃杏关系很好,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是否在府中伺候,她打算去那里碰碰运气。刚走到回廊处,沈临烟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她对面穿过,若是她没看错的话,那个身影是今日本该关在佛堂为祖母祈福的沈夏月,现在又怎会出现在此处?沈临烟掩下心底的疑惑,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沈临烟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站下身来,细细瞧着沈夏月与人在远处交谈,片刻后那人离去,再来的便是一位丫鬟打扮的女子。直到那女子转过身来,沈临烟才发觉这女子她曾是见过的,是昨日跟在沈书瑶身后的丫鬟。沈临烟觉得无趣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忽的传来女子的惊呼声,下一刻伴随着溅起的巨大水花,沈夏月便跌入了莲花池中。离得太远,沈临烟倒是有点看不清远处的状况,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侍女脸上焦急万分的模样。很快,远处一阵脚步声纷沓而至。为首的男子是沈临烟不曾见过的,只见男子身穿暗黄色衣袍身后跟了一大堆佝偻着身子的仆人,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男子便一股脑跳入了池子中,只留池边焦急紧张的众人来回踱步。戏水鸳鸯?这是沈临烟看着眼前这一闹剧,脑子里便忽的冒出了这四个字,想到这自己也不禁笑出声来。“小娘子真是好兴致。”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沈临烟身后传来,语调中带着些许戏谑之意。沈临烟心下一紧赶忙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脸上带着的青鬼獠牙面具。沈临烟很快掩下心底的慌乱,冲男人福了福身子,不紧不慢道:“公子谬赞,同道中人罢了。”“在下可不是什么公子,今日本是来沈家行盗窃之事,不想竟在此看了一出好戏。”男子轻笑着看向远处乱成一团的人群。“若是偷窃公子大可去后院中心的宅子,那里珍贵玩意多了去,恕小女子不能奉陪。”沈临烟从容自若转过了身子就要离去,却不料被男子身上探出的红袖缠绕于腰间,生生的缩短了两人还算清白的距离。“小娘子留步,在下不才是个路痴,可否带在下前去?再者说小娘子若是去告发在下,在下岂不是要尸横这沈家大院?”“公子多虑了,小女子在沈府人微言轻。若是公子不信,大可将偷来的东西分小女子一半,这样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感受着耳边传来的阵阵酥麻感和男子身上若有若无的烟尘气息,沈临烟偏过头看向腰间,男子的红袖与自己坠着的白丝云稠香袋密不可分,眼皮一跳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可否先行放开?”“你唤我一声檀郎,我便放开。”男子青鬼獠牙面具下传来阵阵笑意,似乎是害怕沈临烟不懂其含义又补充道:“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登徒子!”沈临烟顾不得大家闺秀的礼仪,冲着男子手背生生的咬了下去。很快血液的腥味从舌尖传来,嘴角也溢出了一抹殷红。许是鲜血晕染了薄唇整个人看起来没了平日里的清冷,倒多了几分妖冶之感。“明明是檀郎。”男子修长的手指在沈临烟嘴角处的鲜红轻轻摩挲着,目光淡淡扫了眼远处语气怅然道:“小娘子,有缘再会。”还未等沈临烟反应过来,男子早已带着自己腰间的香袋早已没了踪影,掀起衣袖只见玉藕般的手臂上多了一根细细的红绸。“真是个登徒子……”沈临烟正准备扯下手臂上系着的红绸,却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她停下了动作,看着众人必经之路便是自己所在之地,沈临烟缓了缓心神,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