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渡从飞机上出来就呼出一口白气。他裹紧了自己的围巾,把自己半张脸都埋进去,挽着谢傥走下飞机。
和他们一样匆忙赶回c城的还有周助理,今天早上,谢傥已经把邮件发给周助理了。周助理回复说已经动身,马上就上岗。
“啊,果然是越来越冷。”孙渡说着更加贴紧了身旁的谢傥,忍不住抖脚避免被冷僵了。他已经过得像个熊了,但是c城的寒意还是能从衣服缝里钻劲来,刮得人痛。
谢傥帮他把围巾裹紧了一些,顺手让他往自己这里靠了靠。
孙渡一直埋着脸不吭声——实在是冷得哆嗦,在英国待了一两个星期,都有点不适应c城的冷了。
一直到上车了,孙渡才呼出一口气松开了围巾,“真是突然,”孙渡说,“杜少宇那边这么耐不住气了?——我以为他们至少要在春节以后才会发作。”
谢傥把他胡乱解开的围巾叠好,围巾很薄,不过是羊绒的,保暖很不错。
他闻言,抬头问道,“为什么?”
孙渡耸耸肩,又靠在他身上,“春节嘛,合家欢,谁都不想在这种大喜的日子搞什么幺蛾子。通常很多都是按兵不动,春节过后再发作。”
谢傥把折好的围巾递给孙渡,孙渡接过去抱怀里暖手。
孙渡眯着眼睛,咂巴了一下嘴,想抽一根烟。他现在有些摸不清楚杜少宇那边的想法了,突然搞这么一出,实在是出乎人意料。
林清清一直以来都住在那处被保镖重重包围保护都平房里面,连食物都是送进去的,按道理说是不会存在什么生命危险的。
但是,她却死了。
死因还是食物中毒。
保镖按照往常一样进去收拾餐具时,才发现不对。
像她这样被他们困了这么久的人,杜少宇那边也知道,能从林清清嘴里了解的东西,他们也都消化得七七八八了。还这样多此一举地弄死她,不就是在警告,亦或者是在宣战?
只是孙渡这儿一直以来都是小心潜伏,并没暴露出什么危险的企图,多是试探性的小麻烦居多。杜少宇那边忽然就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地出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警告是谁,宣战的又是向谁?是孙渡,还是谢傥?他们摸清楚了一直和他们作对的人是谁了?
“谢老板,”孙渡懒洋洋地望着谢傥,“谢卫国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呀?”他把自己揣在围巾里面的手塞进谢傥怀里,“能告诉我吗?”他问道。
因为谢卫国是谢家的私事,所以孙渡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插手,也没去了解过。他相信谢傥能把这些处理好。
谢傥言简意赅地回答,“他转移了谢氏的很多财产,购买了大量散股,在筹备公司。”
“哇塞,”孙渡夸张地惊呼一句,然后笑嘻嘻地问,“谢老板是不是要穷啦?”他说着,蹭了蹭谢傥。
谢傥瞥他一眼,继续说,“他转移的财产已经被我冻结了,散股部分,谢周实际上并不支持他,不足为惧。”
孙渡没再问什么,而是沉眼思索起来,现在他们这边是谢傥着手谢卫国的事务,而孙渡则是一直在对付杜少宇为首的那几个。但是杜少宇那边会摸得这么清楚吗?
完全不见得。
孙渡晓得c城里面大部分人都不看好他在谢傥身边能长久,杜少宇那边估计也并不会觉得他能从谢傥那里借到势,所谓来自孙渡的报仇,对他们而言就像是荒诞的笑话一样。没有几个人会认为谢傥会发疯大胆到由着孙渡站在c城这几个大家的对立面。
所以,孙渡估计,杜少宇那边应当是认为谢傥知道了谢卫国的事情,因为谢卫国的而与他们有所交锋。
这样想来,倒是合情合理,他们最近的大动作,应当是谢卫国那方自认为筹备不错了,故而出来反咬谢傥了。谢卫国能得到杜少宇一方的支持,不说伤筋动骨,许诺的东西绝对不会少。
可能就是谢傥一边的谢氏也不一定。
谢傥低头看着垂眼静静思考的孙渡,他的睫毛微微抖动,敛住他眼里危险的色彩。
“你准备怎么办?”谢傥问。
孙渡抬眼,他哼笑一声,“礼尚往来,送他们一份大礼。”
“周助理明天回来了就可以动手了,”孙渡笑笑,“交税是公民的基本义务,大额逃税漏税,可是要进去呆几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