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傥把被子给孙渡捻好。
睡着的孙渡会发热,像个小火球一样,越燃越暖,每天他睡在谢傥身边的时候,谢傥都感觉旁边多了一个火炉。但是他自己似乎不知道,总觉得很冷一样,要往谢傥这边拱。
做好了之后,谢傥熄了灯,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休息之前,他忽然想起给孙渡念的《世事沧桑话鸣鸟》里面的诗句。
“yearspass,allpcesandfacesfade,peoplehedied,andistandafarnd,theevengstill,andaatstsurethatiissorethatstillnessatbird-callthanthgsthatweretofailter。”
“多少年过去,多少地方多少脸都淡漠了,有的人已谢世,而我站在远方,夜那么静,我终于肯定我最怀念的,不是那些终将消逝的东西,而是鸟鸣时那种宁静。”
他突然有几分理解了宁静的味道。
就算不追溯过去,不想象未来,当下的宁静已经值得珍重品味。
不论过去如何,不来未来怎样,现在的鸟鸣依旧是动听的声音。
第二天孙渡一起来,就又忙碌起来。
他们只提前了三天到,第一天就是昨晚,第二天便是要忙布置庄园的事情,距离上一次孙渡来到布特家族已经差不多过去三个月有余了,很多礼仪礼节他都已经记得不甚清楚,还要温习一遍。与此同时,孙渡还要给赵全打电话,随时跟着国内的进度走。
赵全不是周助理,他做事滴水不漏雷厉风行,孙渡是很放心的。只是他担心赵全没忍住下了狠手,过早打草惊蛇了,所以每天他都在跟进。
“谢傥,我出去打个电话。”孙渡说着亲了一口谢傥,而后从谢傥座椅的扶手上起来,朝外面指了指。
很显然,孙渡又有事情忙活了。
谢傥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文件,并不在意脸上被亲的那一口。
谢傥还好,他对这些都是轻车熟路,每年圣诞,他都如此回来,并不陌生。只不过是今年圣诞多了一个孙渡。这几天,他只需要按照寻常的安排一样看看文件,处理一下英国这边的事务就行了。
他看着孙渡忙前忙后,像个小陀螺一样转不停。
“他是一个可爱的孩子,”娜塔丽今天没有去享用她的下午茶,而是去做了一个指甲保养回来。她走到谢傥的书桌前面,“我很高兴见到你能在今年的圣诞晚宴的时候带回一个partner。”她笑着说,看了看阳台上举着手机的孙渡。
谢傥放下手中的文件,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孙渡的下颚与脖颈的曲线流畅而优美,他微微仰起头侧耳倾听电话时,谢傥还能看见他滑动的喉结。
谢傥转回头看着娜塔丽说,“他很好。”他的语调正常,陈述一个事实。
娜塔丽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她说,“你的母亲在二十一岁的时候,把你的父亲突然带来到圣诞晚宴。”
她看着谢傥,湛蓝的眼里是温柔也是怀念,“圣诞过后,你即将三十六岁了,我很荣幸还能见到你带来一个人参加我们的圣诞晚宴。”
谢傥很少谈起他的母亲,包括和娜塔丽,其实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更不用说佩妮这个对于布特家族而言,都有些禁忌敏感的话题。
“他们是一场失败的婚姻。”谢傥说,他的面色平静。
“对,”娜塔丽的嘴角始终挂着矜持端庄的笑,她的眼里闪过一瞬的哀伤,但是又被她收敛起来,“斯坦恩,我们必须承认,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是完美的结局。”
谢傥不再说话,他深蓝的眼沉静又漠然。
他很少点评什么东西,因为少有东西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一闪而过的飞鸟也好,静默千百年的山峦也好,它们都不过是他的湖面上转瞬即逝的倒影罢了。
“娜塔丽,”谢傥抬头,他看着面前的娜塔丽,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你想告诉我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