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给孙渡打开大门的时候,林清清就又开始颤抖,她不断轻微抽搐着,脸上一滴一滴的冷汗砸下来,满目仓皇与恐惧。而当她发现逆着光走进来是孙渡的时候,她整个人的颤抖忽然戛然而止。她有些呆傻地看着一步一步笑着走过来的孙渡,她整张脸还在不断滴着冷汗,原本害怕到有些涣散的眼却重新有了光亮。
不知道是劫后逃生的狂喜还是对未知的无措,她一失力,直接从椅子上滑落,跌在了地板上。保镖都没来得及去接住她。
“怎么,林清清?”孙渡笑着低头问跪坐在地上的林清清,“见到我很失望?”
林清清慌忙地摇,她想说什么,张嘴却因为前面极力的声嘶力竭的尖叫大嚷而发不出声音,只能“嗬嗬”地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孙渡也不在意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像是在闲谈一样,笑得悠悠,“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怎么还跪在地上,对我行这么大的礼?”说着,他向保镖打了个眼色,让他们把林清清扶起来,按回椅子上。
离得最近的保镖看懂了意思,几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有些瑟缩的她拎到有些破旧的椅子上面。
“瞧你的表情,怎么这么紧张?”孙渡绕着林清清的板凳慢慢来回踱步,嘴角的笑意不减,“在这座蒋城文的房子里面和我相见,难道有什么不正常的吗?——毕竟,我们可是都知道那条暗道的人呢。”
林清清一听见他提起蒋城文脚就软,她又噗通一声直直从椅子上跪了下来,“孙渡——我求求你,放过我!!当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她似乎是还想说不是故意做什么的,可是在她准备想说的时候,她猛地被孙渡隐晦又骇人的眼神怔住了,
那眼神极其锐利,像要把人撕碎一样,明明孙渡正站在暗处,大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中。可是他眼里却仿佛燃烧着一簇难灭的鬼火,烫得看见的人凭白生了冷汗。
她怎么就忘了——孙渡从来也是个疯子——还好她没有说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说出来,她就真的不要想活着了。
豆大的汗水又从她的额头密密麻麻地冒出来,滴落下来。
而下一瞬,孙渡却已经收回那样阴郁的眼神,他又笑着说,“林小姐怎么又跌到地上去了?这是坐不稳了还是什么?不如我让人教教林小姐怎么坐得好?”他转头对一旁守着的保镖说,“把林小姐请到椅子上。”
孙渡咬重请的音节,笑得一如既往的艳丽。
保镖恭敬地低头应是,随后上前去把林清清又提溜在椅子上,只是这次方式不太温和,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林清清根本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掐住脖子提到了半空,她只能挣扎似地胡乱踢脚,满脸涨红。
等林清清被请到椅子上坐好时,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喉咙是灼烧一样的疼痛,叫她只能不断地弯着腰咳嗽。这让她脑子清醒了几分,令她清晰地意识到孙渡从来不是会对她施舍援手的人,他始终是一个残暴不折手段的疯子。她有些后怕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及时刹了车。
“放过林小姐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孙渡笑看着咳得撕心裂肺,将近反呕的林清清,又在她椅子四处来回漫步,“局里面,谁都不干净,谁都别想逃,从林小姐入圈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被这些事情网得没把分脱身,不是吗?”
孙渡忽然凑近林清清的位置,弯下腰凑近她的面前,叫林清清呼吸急促,一面恐惧地向后缩,“但是,我孙渡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
似乎是欣赏够了林清清惊恐的表情,孙渡又拉开距离,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把你脑子里面知道的东西好好生生告诉我——该让你活着,还是活着。”
林清清喘着粗气,她还在刚刚短暂的窒息与恐吓之中没有回神,她嗓子疼,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呢,还是很尊重别人的意愿的,等林小姐自己同意告诉我了,我再来细细问问,”孙渡笑嘻嘻地说,“为了给林小姐你更好的思考环境,我就让保镖把你送到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好让你好好想想,思考一下。”
说着他转头,笑着对一边对保镖说,“把林小姐请到车上,好好保护她的安全,送到该送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