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长公主殿下。”候官司众人齐声拜道。闻长歌无心理会众人,她勒住缰绳朝众人之后看去,见得赤鸢带着几人,正护在中间魏琼的身侧,魏琼手里握着一把刀,身体站得直直的,想来是没受什么大伤,闻长歌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一想到此时的魏琼已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她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紧张。可此时已顾不得许多,趁早打发了韦士彦让魏琼脱了困才是当务之急。“韦大人好大的威风,连我的人都要一块斩杀了么?”闻长歌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睥视着韦士彦,声音也是冷冷的。“臣不敢,实在是一时人多混乱,没认出那几位是长公主的侍卫,还以为他们都是魏琼同党。”韦士彦一脸惶恐地道。闻长歌忍不住冷哼一声,候官司自来干的都是指鹿为马构陷害人的勾当,韦士彦这般当面抵赖倒也不足为奇。“魏琼同党?我倒不知魏琼在我雍国境内犯了何事,竟要司正大人亲自指挥捉拿?还是说,韦大人与虞国皇帝私交甚好,要捉了魏琼去虞国皇帝那儿去领赏?”闻长歌缓慢着声音似是不经意道来,韦士彦听得面色却是一变,闻长歌这话的意思,可就是指他有私通虞国之嫌了。“殿下明鉴,臣与那虞国皇帝素不相识,捉拿魏琼一事,乃是臣有所听闻,说是魏琼反出虞国,是要往谓国而去。他如今潜入我雍国,臣担心他是为刺探情报好为谓国效力。此等关乎国家安危的军情大事,臣不敢怠慢,因此亲自带人前来让制止魏琼,却不想因此惊了殿下的驾。”韦士彦说完之后,又以额伏地,一副赤诚不二之状。“原来韦大人是个忠心为国的,倒是我错怪了你。”闻长歌叹了口气道。“臣不敢,是臣做事鲁莽,没有事先知会殿下,叫殿下生了误会,过错全在臣。”韦士彦忙抬起头道。“行了,你起来说话。”闻长歌看他一眼道。韦士彦听得这话面上一喜,忙自地上起了身,又快步走到闻长歌的马前,抬双手接过了闻长歌的缰绳,一脸恭敬地请了闻长歌下了马。闻长歌下马之后,又抬眼看了看众人之后的魏琼,却见魏琼仍是直直地站着,可是他眉眼低垂着,像是看着自己脚下的草地,一副周遭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如三年前在寿宴大殿之上,他面无表情心无旁骛的模样。他怕是恼了自己向他隐瞒身份之事,断不肯原谅她的了,闻长歌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朝着魏琼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候官司众人见得闻长歌走过来,纷纷退至两旁让出了一条道。片刻之后,闻长歌终于站在了魏琼跟前不远处,她这才看清了,魏琼的身上已是血迹斑斑,胸前的衣衫的颜色也变得深了,想是他上次胸前伤口还未好透,这一番激烈厮杀过后又崩裂开了。“公主……”赤鸢几人见了她,纷纷行礼道。魏琼听了这声音,慢慢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闻长歌一眼,眼神里有些冷意,唇角还微微勾了下,像是带些讥讽之意。这样的魏琼让闻长歌感到一阵陌生,她张了张口,那句“子美兄”终是没喊出口来。罢了,自己事先也料到了,他那般傲骨铮铮的人,三年前意气奋发之时当面拒了自己,三年后纵是处于落魄之境,他也不会轻易放下自己的骄傲向她求援的。几日以来这一路上的他的温和与关心,是对着那个满脸笑意心无城府的小侍女常歌的,而不是她这个手掌权柄尊贵逼人的昭宁长公主。“赤鸢,魏将军受伤了,让人替他疗伤。”闻长歌将眼光自魏琼身上挪开,平静着声音对着赤鸢道。赤鸢点点头,转过身正准备地着魏琼说句什么,这时的魏琼却是看着闻长歌开口了。“魏某无事,不劳长公主费心。”魏琼清冷着声音,一口回绝了闻长歌。“果然是个狂妄竖子,殿下一番好意,你竟如何对待?”跟在闻长歌身后的韦士彦见得魏琼如此,顿时有些怒不可遏,他上前一步对着魏琼喝骂了一声。面对韦士彦的指责,魏琼像是没听见一样,他看也不看韦士彦一眼,只将眼光在闻长歌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韦大人……”闻长歌突然出声道。“殿下有何吩咐?”韦士彦忙恭敬应道。“从今儿起,魏琼之事便由我公主府全权接手,不知道韦大人对此有没有异议?”闻长歌转过身来看着韦士彦,面色仍是平静着,语气中却是隐着一丝威压之息。“殿下,这……”韦士彦脸上出现了一丝为难之色。“难不成韦大人是担心我会与魏琼勾结,企图刺探我雍国军情以献谓国?”闻长歌提高了声音,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