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琼吃饼的动作顿了下,过了片刻,突然将手里的胡饼放到一旁的碟子上,而后对着闻长歌道:“你过来下。”闻长歌本是看着魏琼入了迷,这会儿听到他突然开口说话,她吃了一惊清醒了过来,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一声,而后就自桌旁直起腰身径直往魏琼这边走来了。“请问魏将军唤我什么事?”闻长歌站到在魏琼的案前,心想他该不会将自己当使唤丫头,让她过来伺候他用膳吧?“你是不是饿了?”魏琼看着她问。饿了?闻长歌听得一愣,再看看魏琼的神情,突然意识过来,自己刚才那般盯着他看,定是叫他误会自己也想吃东西了。“嗯,好像是,有点饿了……”闻长歌细着声音应了一声,抬眼间又见得魏琼有些疑惑的模样,突然想来自己可是刚和青鹤说过已是吃过的话来,她忙又站近了解释道:“早上急着伺候公主启程,没吃几口就放了碗,这会儿见魏将军吃得香,我这腹中还真感觉有些空了……”“这些我还没动过,你坐下吃吧。”魏琼冷声打断了闻长歌的话,又将手边一碟没有动过的胡饼递了过来。闻长歌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得碟子递到了自己跟前,她才反应了过来,一把接过碟子了,而后就坐到了魏琼对面,面上甚至还有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那我就不客气了。”闻长歌欣然说了一声,然后自袖子里掏了块素白帕子出来,小心包起一块胡饼就递到嘴边咬了起来。“味道真不错,怪不得你吃得那么香。”闻长歌一边嚼着一边赞道。“你从前没吃过这个?”魏琼有些意外地问。“这胡饼是你们虞国盛行的,我们这可不常见,我今日的确是第一次吃到。”闻长歌道。“不常见吗?可我这几日我顿顿都吃到的?”魏琼随即有了疑问。闻长歌一听顿了下,心想这可是自己特地将交待过青鹤的,让他找个会做虞国菜式的厨子,负责照料魏琼养伤期间饮食的。“自然是我家公主吩咐的,她说魏将军是虞地之人,怕是吃不惯我们雍国的饭菜,所以让人找了个会做虞国菜的厨子。”闻长歌一边嚼着胡饼,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闻长歌说完之后,双眼盯着魏琼又看了看,想从他脸上看到有没有一丝感动之色,可魏琼仍是一脸冷清模样,她有点不甘心,于是接着又道:“魏将军,你觉不觉我们公主对将军关爱有加?你想想看,公主亲自带人来随州助将军脱困,又请了雍国杏林圣手秦大夫为将军疗伤,那青鹤可也是公主的心腹之人。”听她这般热切的表达自己主子对他施加的恩德,魏琼却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他拿着刚才咬了一口的胡饼又重新吃了起来。“你好像还说漏了一点。”闻长歌正有些失望之时,就听得魏琼一边嚼着胡饼,一边慢腾腾地又说了一句话。“什么?”“你主子最厉害的地方,便是派来你这样一个巧舌如簧的丫头。”魏琼瞥她一眼道。闻长歌听得先是一愣,而后就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巧舌如簧?好呀,我权当是魏将军夸我说话好听,并且喜欢听我说话。”闻长歌只尴尬了一瞬间,片刻之后,她面上笑容顿现,一副颇为自得的神情。魏琼没料到闻长歌会这般解读自己的话,这会儿倒是轮到他愣住了。“你倒是自信。”过了半晌,魏琼说了句话,说完唇角微微牵动了下,似是笑了下。“你就直接说我脸皮厚好了。”闻长歌笑嘻嘻的,这时又感觉胡饼吃得有些口干了,于是伸长了手,端起他手边的一碗面片汤,扬起脖子就喝了一大口。魏琼抬眼看看她,心想自己不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这丫头都是一脸不在乎的一一化解,这般油盐不进的模样倒是令他感觉有些无奈了。吃过早膳之后,青鹤又带着秦大夫来给魏琼检查伤口,想是青鹤已是嘱咐过了,秦大夫见了闻长歌在屋内,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的意外。魏琼坐在屋内的长榻上,青鹤上前替他将外衣解开了,闻长歌先是很自觉地背过身子站在窗前,等了一会儿之后有些好奇,便悄悄转身过来看了眼,见得榻上的魏琼正背对着自己,他背上好几道新添的伤口,才结了一点新痂,比那晚在随州破屋里看到的情况已是好了不看,但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秦伯,魏将军这恢复得怎么样了?”看着那些伤口在他的后背纵模交错,闻长歌心里顿时有些不忍,于是轻着声音问了一句。“姑娘无需忧心,将军常年习武,体格健壮于常人,这些皮外伤都无妨碍了,只有将军胸前这处伤口颇深,还需要减少动活小心崩裂的好。”秦大夫一边给魏琼上着药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