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小院中出来两人,其中一人是山贼打扮,另外一人则身着白色长衫,手持折扇,似是个公子哥儿,只是背对着他们,看不清模样。风逍遥凝神细听,只听公子怒道:“真是胡闹!”声音有些沙哑。
山贼忙躬身道:“公子放心,赵某定不负主上厚恩,助主上成就大事。”
那公子又道:“丐帮的事,暂且搁下,以后且莫莽撞行事,若有个风吹草动露了行踪,耽误主上大事,便有十颗脑袋也得给你端了。”山贼点头不已。
说完,白衣公子腾空而起,须臾消失在树林深处。那山贼坐在院中石上,思索片刻,也进了屋子,再无动静。
风逍遥又等了一会,直到彭长老离开了才起身欲走。哪知,他方立起身,便见众山贼从房里鱼贯而出,在院子里捉对厮杀起来。那山贼约百人左右,战在一处,但见拳打脚踢刀光剑影,却静寂无声,显见他们的武功修为均非等闲之辈。
风逍遥不禁心惊,这些人功夫如此高强却假扮山贼隐藏在此意欲何为?那白衣公子是何人?他们说的主上又是何人,他们口中的大事是什么事呢?这一个个问题像迷一样团团绕在他的脑海里,百思不得其解。
风逍遥一夜未眠,冯清蓉也是整夜无法安睡,躺在床上,总觉得有双黑亮深沉的眼睛盯着她看,待要闭上眼睛,鼻端却又似有淡淡药香飘来。如此辗转反侧,直至困极倦极才能入睡。
似乎刚合上眼睛,就听到窗外噪杂声一片,“长林,你快拿竹竿将那蝉儿赶了,一大早便叫唤不停,扰了小姐好梦。”
“别说那蝉儿了,单你这几嗓子就该把小姐吵醒了。”似是冬梅的声音。
“也是,这院里除了竹子并无树木,那蝉儿却总是不断,难不成蝉儿好食竹叶甚于平常树木。”这样沉稳的声音定是秋菊无疑。
冯家的子女每人有八个下人贴身伺候,小姐们各有六个丫头两个小厮,少爷们则是丫头小厮各四个。冯清蓉到府里不久,冯府新买了一批十四、五岁丫头,冯清远从中挑了四个拔尖的给她用,大夫人又将自己平日使用的两个大丫头玉桂和玉竹给了她。这三年过去,玉桂被娘家赎回去嫁了人,玉竹则留在府里配了个年长的小厮,现只做些浆洗的粗活。
既然不得再睡,冯清蓉索性起身穿衣,忽听帘子响,秋菊闪了进来:“奴婢猜小姐定是被吵醒了。晚月来说三爷请小姐过那边用早餐,立等着回话呢。”
“你跟她说,我这便过去。”不知三哥有何事情,大清早就遣人来催。
出了听雨轩顺着石子小路向左一拐便是冯清远住的观星阁,甫进院门就听到冯清远的大笑声。
只见冯清远坐在椅子上喝茶,旁边晚月一边摇着团扇替他扇风一边在他耳畔说着什么。
“蓉儿,十五日那天我们去别院,你想去吗?”
“去别院?三哥倒是空闲了?”冯清远是御林军左副统领,在御前当值,向来忙碌。
“跟秦统领告了三天假。待过了中秋,我们商量着去云门山打猎,只是你不会骑马未免不便,索性趁这次到别院玩,你把骑马学会了岂不相宜?”冯清远知她喜爱山野之地,时常借各种机会带她外出游玩。
这机会果然难得,冯清蓉立刻点头应允。
冯清远又得意道:“这次还有个贵客,威武将军也要去,正好借此机会结交与他。”
“赵霆?”冯清蓉一愣。威武将军赵霆,东燕国内无人不知。十三岁随父出征,十六岁一战成名。南越国放言“有赵霆在,南越十年不相犯”。
“对,他常年驻守南疆,我们还未曾见过面。近日,皇上召他回了京城,此次楚公子也约了他同去。”
冯清蓉眼前出现了一张冷漠嚣张的面孔,不知自己掷他一身鸡蛋的那人是不是威武将军,若果真是他,被认出来可就坏了,还不得被三哥骂死。
冯家别院位于东郊,占地约百亩,常年有仆人打扫照料,也养着三个厨子以备不时之需。不过,除去冯清远偶尔会来小住外,府里其余人几乎都不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