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公子是女儿身,我说呢,长得如此俊俏。”采秋笑意盈盈地道:“不过,女子上青楼,姑娘倒是头一个”。
“我本名冯清蓉,因常听到姑娘芳名,才央楚大哥带我来看看。”冯清蓉也笑,并没有忽略采秋听到她名字时瞥向赵霆的那一眼。
“冯姑娘大名早有耳闻,原来荣清即清蓉也。”采秋伸手去掂玉碟里的话梅,一双玉手葱白修长,被嫣红的话梅衬着,更显细嫩柔滑。话梅入口,采秋吸一口凉气,似是酸着了,双眼眯起来,弯月一般,对着冯清蓉只是笑。
冯清蓉也随着笑,眼角瞥见楚天阔关切的目光,她轻摇螓首,朗声道:“采秋姑娘耳闻我什么,视财如命还是言语粗鲁?”神色淡然,犹如说得是毫不相干的另外一人。
采秋笑道:“采秋怎敢,不过听说冯姑娘与众不同,非我等青楼女子可比。”
楚天阔听采秋将冯清蓉与青楼女子相提并论,面上显出怒色。采秋话方出口,已知不妥,一双媚眼偷瞧向赵霆,见他神色如常,方放下心来。
沉默了片刻,冯清蓉笑问:“楚大哥,你可知,我那副摔破的耳坠子价值几何?”
楚天阔笑而不答,只等着她继续说。冯清蓉笑道:“前些日子,我把它卖给一个懂珠子的行家,你倒是猜猜我卖了多少银子?”
“多少?”楚天阔来了好奇,她的坠子只是普通珠子,又摔破了,竟然还有人买。
“五百两银子。”冯清蓉伸出手指比划着,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采秋眼底刹那闪过的惊讶。她心里
暗自得意,脸上却是懊恼万分:“其实,卖出去后,我已经后悔,那副坠子远不止这个价钱,即便是卖千两银子也是有人买的。你说,是不是,赵将军?”
赵霆不由好笑,两个女人眼神流转,谈笑风生,其中暗藏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如今见冯清蓉扯到自己身上,他已明白她打的什么主意,当日买那副坠子不过是看出珠子是空心的,里面必定藏着东西,五百两银子其实买的是耳环的秘密,她卖的其实也是这个秘密,而现在不论她说的是耳环还是其他什么,他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愿意出价千两——只要她开心。
端起面前的酒杯,顿了会,一口饮尽,这才点头道:“是。”
果然,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冯清蓉眼中瞬间流露的光华,神采动人。
“怎么样?赵将军可是识货人。”冯清蓉转头看向楚天阔,脸上掩不住的得意。
看着她孩子气十足的样子,楚天阔好笑地点点头,伸手去端酒杯,恰圆圆提着酒壶来斟酒,被他的手一碰,酒壶倾倒,里面的酒尽数流到楚天阔的长衫上。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扶公子到里面换换。”采秋厉声喝道。
圆圆忙起来,扶着楚天阔进了内室,采秋也跟着进去了。
外屋只剩下赵霆与冯清蓉以及一直守护在旁的侍卫。
气氛有些尴尬。
冯清蓉望着墙上那副美人图,缓缓道:“赵将军竟然画的一笔好画,只是前几日尚在墓前装情圣,今夜又来寻欢作乐,不知哪个是真正的将军?”
斜睨着他,一脸的鄙视。
听出她话里的讥讽,赵霆细细看她一眼,小声道:“方才那人没死,被莫离点了睡穴。”
冯清蓉愣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在大厅里倒地不起的男人。
他没有杀他!他告诉她,他没有杀他!
心里莫名的欢喜!可这欢喜瞬即被压了下去,他杀没杀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仰脸看他:“这次不是我算计,是你亲口答应的,一千两银子也愿意买。”她指得是方才说的珍珠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