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祝鸢浑身挣扎,呜咽地哭喊着想要求饶,却看不见任何一丝光亮。
“祝鸢!”
又是一道这样的声音!
祝鸢猛地睁开眼睛!
池景行的脸就在她视线的正上方,向来冷漠淡然的面庞紧蹙着眉头,神色沉沉地看着她,呼吸急促。
祝鸢满头的汗、满脸的泪水,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一秒也没有犹豫,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伸出手来抱住眼前的人,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池景行……”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她颤抖着说,“池景行,救救我。”
:认错
在祝鸢昏迷的这几个小时里,池景行一直沉默地站在窗边。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金色浮雕打火机,锋利逼人的眼眸宛如一柄利剑,眼神阴暗,黝黑的眸中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温函叫来了山庄里的私人医生,医生告知他,祝鸢是胃炎发作,加上在水中受到压力,才会突然陷入昏迷。
输上液后,医生又留下几盒药,便走出房间。
池景行的脸一半隐藏在了黑暗之中,晦涩不清的神情下,是愈加强势的侵略感。
直到床上的女人开始呜咽地哭出声音来。
她紧皱眉头,不断喃喃低语。
“我没有错。”
“我不会跪下的。”
“我要离开这里……”
再后来,她开始嚎啕大哭。
涌动而下的泪水浸湿了蚕丝枕头,晕染出一大片泪痕。
她的手抓紧了床单,死死地攥住,整个人紧绷成一条直线。
“妈妈,我错了……”
“我不该爱上他的……我错了。”
她终究还是认错了。
可爱一个人,不是她的错。
池景行凝视着她,眉心微动,眼中的黑暗逐渐褪去,透澈的波光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冷风吹过他的衣角,发丝的水渍已经干了,月光盈盈照射进来,打在祝鸢苍白的脸上。
她依然在哭,好像喘不过气来一般。
池景行觉得,他若是不叫醒她,她就会永远被黑暗中的梦魇吞噬进去,再也无法清醒。
他眉头紧锁,欺身向前,抓住祝鸢单薄的肩膀。
“祝鸢!”
她蓦地惊醒过来,在看向他的一瞬间,满眼是泪地抱住了他。
“池景行,”他听见她说,“救救我。”
轻微颤抖着的六个字划过他的心尖,像是纤细的手指划过琴弦,荡起一阵阵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