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打了个内线电话给人事。
“陈经理啊,我是杜总监,对,麻烦你把祝鸢的人事档案资料发给我一份呢……害,没啥事儿,这孩子工作得力,我看看她的过往经历,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可以提拔一下……对,你发我邮箱就好,陈经理,涉及到人事问题,还麻烦你替我保密哈……嗯嗯好,谢谢。”
挂断电话后,杜春华又拿出手机拨打了另一个电话。
那边响了两声才接起,杜春华站起身道,“阿屿,这次的医院项目,要不咱们暂时别跟了。”
贺屿的声音带着疑惑,“为什么?三姨,这次项目的利润……”
“我知道利润很高,”杜春华说,“但是利润越高,风险也越高,万一纪检部门忽然抽查这个项目的资金明细,我怕会出现纰漏。再说了,我觉得池总对这个项目挺上心的,我的建议是,不用这么冒险。”
那边传来打火机被点燃的声音,贺屿轻轻呼出一口气,“池景行对这个项目很上心?”
不知道是不是杜春华的错觉,她总觉得每次和贺屿提到池景行的时候,他听起来平静的声音里总是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
她来不及多想,只“嗯”了一声道,“今天定下来的临床试验人员名单,有个病人是我下属的父亲,池总特意找那个下属去办公室里谈了很久,我从前从未见过池总对哪个项目这样上心过,我感觉,可能是涉及到民生,池总可能要亲自把关,这样一来,资金方面就不太方便动手脚。”
“下属?”贺屿似乎是轻咬着牙关,“是祝鸢?”
杜春华一愣,“你认识祝鸢?”
杜春华和贺屿是远方亲戚,前几年都在国外,回国之后才在贺屿的利诱之下帮他做事,这些年帮着贺屿利用各种项目“偷”池氏集团的钱,但她并不知道贺屿的过往。
电话那头顿了顿,淡淡地笑了一声。
“认识很久了,”他说,“这件事你拿主意吧,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不等杜春华的回复,贺屿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此刻,他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神情似乎有几分落寞。
现在的他,已经站得很高很高了。
繁华地段的写字楼,俯瞰的海市的各个角落。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追债的人打死,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得过明天的小男孩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走的每一步路,上的每一层楼,都是祝鸢为他搭上的阶梯。
人最怕的,除了对自己来说的上位者,便是知晓自己一切狼狈的“债主”。
贺屿沉吟片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周医生吗?我是贺屿,”贺屿声音温和,“听说您最近高升了,马上要参与一项国外进口设备的临床试验项目是吗?”
那头回了句什么,贺屿淡淡笑笑。
“我想请您吃个饭,您看看您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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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后,祝鸢驱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