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跟在他身后,一路沉默。
“砰”的一声。
漆黑的客厅忽然亮起灯光,照亮了祝鸢原本黑暗一片的世界。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眯了眯眼,再睁开眼时,她看见了偌大的客厅简洁如斯,整个房子的风格和池景行如出一辙。
而就在不远处,池景行懒懒地倚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支烟,却没有急着点,歪歪斜斜地夹在两指中间。
他侧目看向祝鸢,眼神里带着一丝考量。
祝鸢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狈。
在海市奔波一天,拼命求救,和贺屿周旋,垂死挣扎。
落在池景行眼里,站在这样明亮的灯光下,她整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祝鸢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只剩下一句“谢谢”。
池景行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走向一旁的沙发。
他坐在中间,双腿随意交叠,修长的手臂耷在沙发的边缘上。
“我说过了,只是顺手,”池景行扯下领带随意丢在一旁,“祝小姐就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
祝鸢抿了抿唇,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
明明她在上,他淡淡仰视着她,可她依然觉得自己很低、很低。
“祁律师是你安排的吧?”祝鸢道,“他帮我分析了许多,真的很谢谢池少。”
池景行挑眉,“是吗,所以那件事解决了?”
祝鸢轻轻摇头,“除非贺屿撤诉,否则即便愿意赔钱,对方也不一定愿意和解。”
“哦,那真可惜。”池景行将那支烟点燃,很随意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祝鸢抬眼看了看他。
他轻轻吐出烟圈,烟雾让他的脸不甚清晰。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祝鸢觉得,她对池景行或多或少是有一些了解的。
比如现在,他问出这样的问题,不代表他真的就要帮她。
但也不代表他不会帮她。
祝鸢心里清楚,这些事情对于池景行来说,不过是一念之间。
她知道池景行不喜欢贺屿,也不喜欢自己提起这个人的事情,想了想,她走上前去,在池景行身边蹲了下来。
池景行垂眸看着她,目光不明。
祝鸢仰起头来,这个角度让她看上去颇为可怜,声音软软的,很磨人。
“我妈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只是另外一件事……我想请池少帮忙。”
“说来听听。”他说。
“可以借我一百万吗?”祝鸢的手掌轻轻放在池景行的大腿上,冰凉的手指透过西装面料似有若无地摩擦着他的肌肤。
“我爸爸的手术和后续治疗都需要钱……我会还的,或者池少每个月从我的工资里扣,也可以算利息。”
他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