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正阳,如果你是来道贺的,我欢迎之至,可如果你是来找茬的,那么抱歉,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白雅忍不住站出来呵斥,爷爷一大把年纪了,身体一直都不好,哪能承受这番恶毒言语。
白正阳不气不恼,笑道:“闺女,叔叔我当然是来道贺的。你爷爷虽然不把我当儿子,可我还是打心里把你当闺女,自己的闺女订婚,做爹的哪有来砸场子的道理。”
“既如此,请你把花圈收回去。”
“这是送给你爷爷的,与你没有关系。”
“给我滚。”白雅咬牙切齿,一双秀拳握得咯吱作响。
“也罢,既然你不欢迎二叔,那二叔就走好了。”白正阳笑了笑,转身离去,仿佛他真的只是来送花圈的。
看着白正阳离去呢身影,满堂宾客尽在嗟叹。如此喜庆的订婚宴上,居然来了这么一出,换做谁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色彩斑斓的花圈还丢在高台上,在这原本喜庆的订婚宴上格外醒目。薛凌云招了招手,让人把花圈收下去,再对司仪打了个眼色。
司仪的本事无非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在她巧妙的语言,睿智的措辞中,这个插曲很快就过去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凛冽的寒风不断呼啸。宴会厅中灯火辉煌,却还是有风吹拂进来,让顶上的吊灯左摇右晃。
其实,订婚的流程不算繁杂。主要是男女双方各自的事情,无非是聘礼,聘金,婚书,再由男女双方发表讲话而已。而且,薛凌云没有父母,白雅也没有父母,各自流程省下了许多。
白老爷子发表讲话之后,司仪将话筒交给了薛凌云。
在满堂宾客热烈的掌声中,薛凌云捧着话筒犹豫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恋爱史?他和白雅没有恋爱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父母,没有媒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兀,等回味过来,这个过程仓促到让人发慌。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薛凌云。
薛凌云可以感觉到,背后是白雅和白老爷子灼灼的目光,跟前酒宴上的第一排有范小池灼灼的目光。
看着范小池,薛凌云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另一个女人。
她清澈的眼神,脸颊的小酒窝,恍然之间,薛凌云以为她还活着,深情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他道:“谢谢你,让我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了你。曾经,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的未来,在圣洁的教堂,我穿着西装,你穿着婚纱,在神灵的见证下,交换戒指,交换彼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刹那间,范小池和白雅的眼眶都湿润了。
范小池以为他是对自己说的。
白雅也以为他是对自己说的。
“我是个孤儿,自幼过着四海为家的生活。我也曾想过,牵着你的手浪迹天涯,一起走过西北无垠沙漠,北方旷野草原,东北浩瀚森林,西南云雾雪山。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让我可以牵着你的手到垂垂老矣。”
兴许是思念的缘故,薛凌云的话音富含丰富的感情。被他的真挚与炙热打动,无数人缄默不言,便是想拆薛凌云台的杨雪,都捧着双手,明亮的眸子中尽是泪水。
薛凌云的话已经讲完了。
沉静了十秒钟,现场响起如潮的掌声。
白老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原本还觉得薛凌云的心漂浮不定,将孙女交给他是个荒唐的决定。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想多了,薛凌云比想象中要重情一些,他也终于有颜面去九泉之下见那一双儿女了。
讲话完毕,薛凌云收起情绪,准备将话筒交给司仪。可这时,坐在第一排的范小池突然惊叫了起来。
“薛凌云小心。”
薛凌云心头一紧,察觉到一股危险越来越近,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的吊灯脱落,向自己砸了下来。
台下的宾客见状都吓傻了,那吊灯精铜打造,何其沉重,若是砸在人身上,那还不得血肉模糊?
一声枪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时,只见话筒准确无误的将司仪手中的枪击落,薛凌云也将白雅扑倒在地。
“有杀手!”
不用吩咐,下一秒钟,葛爷,花仁,江平,书奇,方锦全都朝那司仪冲了过去。
那美女司仪见势不妙,忍住手中的剧痛,拔腿便跑,转瞬便从后门溜走。葛爷等人那肯让她逃脱,在后面紧追不舍。
宴会厅乱成了一锅粥,一些胆小的人以为还会有杀手出现,吓得尖叫连连,四处乱窜。胆大的则坐在原地,静看着事情的发生。
人群中的慕蓉嘴角上扬,拍了拍女伴因为害怕有些颤抖的手,笑道:“婚礼终究是变成了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