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覃檀见状立刻停下前进的脚步,蹲于春柳身前,将春柳揽于怀中,“春柳不哭,不哭。虽然你忘记了他们的样子,但你的心还记得他们,只要你的心里还记得他们就可以了。”
“可是我更想记住他们的脸,”春柳抬手稚嫩地手掌抹泪,“我不想回忆起那些快乐的时光时,他们的面容都是模糊的。”
闻声,覃檀一怔。
春柳不想回忆起她的阿爹阿娘时记忆里总是一张模糊的脸,她想将他们的模样刻画下来,时时带于身侧。
看着此刻的春柳,她猛然想起第一次学习美术时的她。
那时她那么努力的学习美术,不也是想要留住记忆里的母亲吗?
她想这般做,她又何尝不是呢?
“没事,没事,”覃檀安慰春柳,“明日把你兄长寻来,让他来形容你阿爹阿娘的模样,我给你们二人刻两个挂坠。”
覃檀的这番话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安慰作用。
春柳止住啼哭,看向覃檀时的双眸还泛着泪光,她咬着唇,后退一步,弓着身子向覃檀拜了一拜,“谢谢姑娘。”
覃檀抬手将春柳扶起,“不用谢,这是姐姐应该做的。”
第一次见春阳与春柳时,覃檀与他们二人的交涉虽不算多,但她能感受到,他们是关心她的。
覃檀将春阳唤来,询问了一番他阿爹阿娘的样貌,花了半日的时间替二人做了两个吊坠,挂于颈间。
“谢谢覃姑娘。”
春阳低头摆弄了一番挂于颈肩的吊坠,拱手行礼。
“倒也不用如此客气。”
覃檀闻声一笑,收起桌上的刻刀,“去练武吧。”
春阳应了声“好”,正欲转身离去却被覃檀叫住。
覃檀拎着装有刻刀的木箱,站起身来,看向春阳的表情有些严肃,嘱托道:“凡事都要先考虑自己,再考虑他人。”
“相较于他们,”覃檀拎着木箱的手紧了些,手背上青筋暴起,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你自己的命更重要。”
春阳不解地抬眸看向覃檀。
虽不解,但他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是”。
“春阳,”覃檀又唤来一声他的名字,眉心紧蹙,“你定要将我这句话放于心上。”
“莫要负了他为你们的谋划。”
…
处理完画像的事情后,覃檀这才拎着木箱回了房间。
春柳不在,覃檀自己去打了盆水洗漱,可路才刚走一半,便瘫倒于洗漱台前。
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
陪在她身侧的除去太医之外,便只有春柳一人。
没有瞧见商榷身影的覃檀有些失望,但想到商榷公务繁忙,也便没往深处去想。
“许太医,”覃檀见许太医面色沉重,而她又浑身无力,这心中也大致有了答案,“我是不是也遭殃了?”
许太医闻声瞬间别过头,抬手抹了一把泪后才张口道,“姑娘,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