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次次期待着姐姐能变回以前的模样。
十八岁生日那晚,她把蛋糕拍我脸上,眼神恨不得杀了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如果被海浪卷走的是我,该多好。
又或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该多好。
16。
周敏给我的药我吃完了。
我知道我应该去找她,但是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与其挣扎,不如体面离开。
我选好了离开的日子了。
我的体重掉了很多,胃口越来越差,差得只能靠冰牛奶维持营养的来源。
周敏给我假设过最糟糕最难堪的情况。
我恳求她,让我自行了决。
我受不了满身插着管子,躺着冰冷的床上,孤独地离去。
她曾经问我,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残忍呢?
我笑着和她说,最残忍的事情已经生了,在我九岁那一年。
思考了很久,我要开开心心地去见弟弟。
于是,我回到了家,试着找到曾经妈妈给我亲手织的围巾。
回到家,还是那么冷寂。
许明瑾不在家。
妈妈不在家。
没有人在乎我,十年了,从来便如此。
我的房间依旧是我搬出去住之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很快,我在衣帽间找到了想要的围巾,打包好,准备离开。
看这家最后一眼,以后就见不到了。
在我离开的日子里,客厅少了熟悉的东西。
比如说,爸爸收藏的名师字画。
爸爸喜欢的古董花瓶,那是花高价从拍卖会拍下来的。
还有许明瑾喜欢的小提琴,漂洋过海收回来的。
我猜想,可能是家里又买了新房子,搬家了。
嗯,她们没有告诉我。
我对她们来说,不重要吧。
17
在离开之前,我应该感谢周敏。
她代替了家人,给我了在最后时光的温暖,让我支撑到现在。
恰好今日她轮休,所以我约了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