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正巧遇到陆清淮从面前经过,无意中看到他右脸的淤伤。
我叫了声他的名字,随口问了一句:“陆清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笑了笑,连带着双颊的酒窝都比平日更甚了几分:“门口遇到魏行止和他切磋了切磋,放心,他比我伤的厉害。”
切磋,以他的为人,怕不是尖牙利嘴地破口大骂,才被恼羞成怒的魏行止打了一顿。
只不过陆清淮更加技高一筹而已。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陆清淮离开后,站在我身旁的八公主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容姐姐,我只要一想到嚣张跋扈的六皇兄被表哥打的满地找牙,就忍不住开心。”
我笑点头:“公道自在人心,更何况他拿陆清淮也没办法。”
陆清淮出身于镇国公府,父亲为保护安帝身中数刀,不治而亡。
母亲是大安国昭阳长公主,夫君死后,一心礼佛,搬去了护国寺带发修行。
陆清淮自幼跟在安帝身边,由安帝亲自抚养长大,关系十分亲近,比皇子也不差。
8、
魏行止受伤的第二天,直到吃完午饭都没有听到府中下人来禀报他来拜访,我心中不禁暗自猜想,如今看来莫不是昨日陆清淮下手太重,把他打的下不来床?
又或者说,作为当朝最受宠的王爷,一再登门求原谅觉得有些丢脸,所以不想再坚持下去。
不论哪种原因,这门婚事必须尽快做个了断。
还未等我多想,门口小厮前来传话,有位姓江的姑娘拜帖求见。
不作他想,姓江的姑娘,除了江若雪还能有谁。
我笑了笑,吩咐下人将她带进正厅。
看着正提步缓缓而来的江若雪,身形如弱柳扶风,比上次在宫宴还消瘦了几分。
想来这段日子,她过得并不比魏行止好多少。
自嘲般笑笑,或许魏行止喜欢的就是她这种惹人怜爱的弱女子。
江若雪眼神怯懦的看着我,声音还略带着些委屈:“傅大姑娘安好。”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魏行止又不在这里,江姑娘摆出这副被人欺负的模样给谁看?不知江姑娘今日来定国公府意欲何为?莫不是上次诬陷我推你落水不成,又想故技重施?”
江若雪闻言惨白着一张小脸后退一步,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上次之事绝非若雪故意为之,今日前来是想请傅姑娘高抬贵手,放我二人一马。”
我嘲讽一声,正欲说些什么。
卧床养伤的魏行止已匆匆赶了过来,一眼看到跪在地上的江若雪,心疼的将她扶起护在身后。
随后便不问青红皂白的说着他此时的想法:“傅容音,有什么事冲我来,你为难若雪算怎么回事?不怕堕了你定国公府的百年世家威名吗?”
声音顿了顿,又一口气将话说完:“本来看在你父亲护国有功的份上,我不介意把你娶进王府,如今看来,却是不必要了,还未进门就这般善妒,日后若是进了王府,你是不是要将所有碍你路的人赶紧杀绝,行止今日前来只为一事,退婚。这是我方才拟的退婚书,若无异议,还请傅大姑娘签字?”
我嘲讽的看了他一眼:“好,只不过这婚不应该由你来退,要退也该是我们定国公府退。”
说罢命人拿来文房四宝以及当初交换的定亲信物。
大笔一挥:今未婚夫婿魏王行止另有所爱,不修私德,与女子私相授受,故以退婚书为证,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退婚书已成,原本应喜极而泣的魏行止此时却傻了眼,不情不愿的签了姓名,咬牙切齿的骂道:“傅容音,日后你别后悔,我倒要看看,一个被退婚的闺阁女子日后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就在此时我眼神冰冷地看了一下他以及藏在他身后的江若雪。
还未开口,魏行止已一脸防备的怒目而视:“傅容音,你别太过分,刚才的羞辱难道还不够?”
我嗤笑一声,接过秋禾掷过来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的左肩。
“我傅容音这一生从未做过欺凌弱小的事情,你魏行止当算第一人,幼时我曾为你挡过一剑,如今让你还来,也算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