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逸攒起了眉头,“我何时说过要娶你?青鱼吊坠不过是一个巧合,我已经同你解释过很多次了,你不要再拿坠子说事,逼我娶你了。”
明婵眸光一颤,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情,她极力的用笑意掩饰自己的伤心,本意是想让自己不那么难看,却不知这样一来,看起来更可悲了。
她一字一顿道:“沉逸,你这个骗子!”
这一吼释放了她所有的倔强,她悲愤的转过身去,眼泪已然化作决堤的河水,她急急忙忙的擦着脸上的泪,狼狈离去,甚至忘记了拿从不离身的红缨枪。
沉逸杵在原地活脱脱如一尊石像,此时他心里满是疑惑,不明白她为何会哭得那么伤心。
他更不明白自己,在看见她伤心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什么东西“铮”的一下断掉了,掌心里的光刃也随之消失了。
他下不去手。
师父同他说过,若是那魔女一直不肯向善,为避免她酿下大错,可杀之。
他心软了。
耳边一直重复着明婵的话,“沉逸,你这个骗子!”
他什么时候骗过她了?沉逸不明所以,可是仔细回想起来太阳穴就隐隐作痛,他既觉得自己忘却了什么,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总之,这种感觉异常难受,在此之前,他从未经历过这般折磨。
他弯腰,拾起了被遗落的红缨枪,心里头一次失去了方向感,站在这空荡荡的城头上,他怅然若失,更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了。
时至今日,青婵看见当年的一幕还是血气上涌,尽管沉逸看不见她,她还是指着他的鼻子狠狠骂道:“呸呸呸,死渣男,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了,还有脸碰老娘的兵器。”
白素问则是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好像是真忘了。”
青婵诧异的转过头来,“你这是在替他说话?”
白素问回道:“实事求是罢了,也许当年另有隐情呢。”
他顿了顿又道:“倘若当真有隐情,你会原谅他吗?”
青婵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姐累了,再说了,”她忽然坏笑起来,轻俏的在白素问脸上揩了把油,“姐可是有婚约在身呢,实在腾不出去伺候一个渣男。”
“那可不一定,”白素问冷哼一声,“有婚约又如何,该离开时不是照样半分情面都不留?”
青婵知道他意有所指,毕竟,上一世逃婚的还是她,都怪她那时脑子有坑,非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显然,白素问还在吃醋,自从他恢复记忆以来,不是在吃醋就是在吃醋的路上,浑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青婵倒是欢喜,能吃醋说明心里还有他,哪怕她伤他再深,他至少给自己留了回旋的余地,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心胸之宽阔。
换作是她,沉逸哪怕匍匐在地磕着响头求她原谅,她半分同情也不会施舍与他。
想到这里,她对白素问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当即换上了讨好示弱的神情,眨着秋水潋滟似的眸子,绾着他的发尾问道:“白公子,这是怕我跟人跑了?”
白素问懒得回她,只安静的看着她,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请开始你的表演”几个大字。
她眨着大眼睛道:“人家给你出个主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