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端正地坐在他身边儿,玉手轻轻地打开那书,美目左右扫了一眼其上的字,一看还颇为放心了些。她好像都认识,于是酝酿了酝酿,便开始了。“戊辰十年,天现异象”她那小嗓音软糯软糯的,听起来极为享受。萧珏听了几句,注意力便有些偏了,心思落到了别的上去,没听她念什么,耳中只闻她那甜糯糯,极为悦耳舒服的小声音。簌簌自然不知,念的认真仔细,不一会儿便翻了一页又一页,这时听那男人道:“喝些水。”小姑娘摇了摇头,“簌簌不渴。”萧珏微微蹙眉,略显不耐,“孤叫你喝些水。”“是。”簌簌自然听出了那不耐,小心翼翼地瞅他一眼,乖乖应声,而后便要去拿杯子,但小手刚要碰上,又有些犹豫,因为那桌上只有一盏茶杯,是他惯用的。她是怕他嫌弃她,便转头瞅了瞅人。萧珏不紧不慢地道:“怎么?你想让孤喂你?”小姑娘紧忙摇头,“不是不是。”说完也不管了,放下书,便双手捧起了他的水杯,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喝,喝了好多口。她念了得有小半盏茶的功夫了,其实当然是有些渴的,这般喝完了后放下茶杯,瞅了瞅萧珏,只听男人道:“继续。”“是。”小簌簌应声后便又端起书,继续读了下去。萧珏这次才认真听了。这书没那么好读,里头晦涩难懂的生僻字也是不少,但这小姑娘竟然都认识。萧珏很是意外。又过了快一盏茶的功夫,男人不紧不慢地起了身去,抬手拎起茶壶,“哗哗”地亲自倒了一杯水,而后敲了三下桌子,又叫了停,眼神示意,却是还是让她喝水润喉。簌簌这次不敢违拗,乖乖地喝。如此又重复了一次,萧珏彻底叫了停。小簌簌正读的津津有味,但人叫她听了,她便停了。萧珏把她手中的书拿下,扔去了一边,而后又揽住了她的腰,把人抱了过来,这一次却是换了姿势。小簌簌顺着他的意思,只能羞涩地骑坐在他的腿上,红着小脸儿,搂住他的脖子,微低着头,没敢看他。萧珏箍住人的细腰,身子朝前去了,与她越来越近,暧昧的鼻尖与她时而相碰,嘴唇也几近都要碰到一起了,张口问道:“谁教你识的字,嗯?”簌簌只顾着羞的面红耳赤,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此时听了也不奇怪,反而觉得极为正常。毕竟她以前是个小穷姑娘,但总不能和他说是因为她活过一世,前世死后魂魄附在了一块玉中,在他素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妻姐身边儿呆了十来年,跟她学的!怎么可能?萧珏不把她当成个小疯子就怪了。“簌簌是”如此,小姑娘一时间反应的没那么快,便有些语塞了,这时感到男人揽着她腰的手又使劲儿了那么一些,声音更低沉,脸也好似更凑近她了。“陆少泽教你的,嗯?”“唔”簌簌听他提起了陆少泽,小脑袋瓜里灵机一闪,暗道:这是一个不错的说辞。况且前世,她没当鬼魂儿之前认识的那点零零星星的字,确实是少泽哥哥教的,这般便要点头承认,但头刚点了一半下去,突然注意到那男人的眼神很幽深难测,不大对劲儿。对方要问的好像根本就不是她到底怎么会这么多的字这事情本身。小姑娘心口一“突突”,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次,他说什么挖人心的事,怕他误会什么,又缓缓摇了头。“不是。”“不是?”萧珏反问,声音更沉,“怎么又不是了?”簌簌心肝乱颤,知道自己适才本已经有了那点头的趋势,临时又变了,给他瞧了出来。小姑娘心跳的更厉害,但面上倒是蛮从容,吹气如兰,缓缓慢慢地答着。“簌簌七八岁的时候,哥哥是教过簌簌几个。”她特意说做是七八岁,那会儿毕竟是小孩子;也特意唤了陆少泽为哥哥,表示她们自幼便是兄妹关系。接着也不待那男人再问,自己便又补充道:“剩下的大部分是给薛家四小姐做玩伴时,先生教她,簌簌在一旁陪着,跟着学的。”这般也不算是骗人。那薛四小姐是三夫人余氏的女儿,簌簌小时候还真的给她做过一阵子玩伴,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多月,也确实有教书先生,但其实什么也没学,可那般久远了,又非什么大事,怎么说还不成。本以为这便过去了,此话题也就此结了,不想那男人又近了一步凑去了她的脸,沉声问道:“七八岁时是怎么教的,像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