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谢蕴竟在赵曦和一案审理清结之后,主动请旨去钦天监任职?!
确实,谢蕴这种自幼在道观长大还不爱说话的人去钦天监确实比什么六部御史台来得更合适些,但他一个前世里官至首辅的能臣,如今却要去钦天监观察天象、占凶吉推历法……
赵曦珏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往下想,再想下去他又要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了。
赵曦月对此事倒是没什么意见,甚至还兴致勃勃地问谢蕴往后自己是不是可以让他帮忙算命。
对此六皇子表示自己头很痛,麻烦这对活宝讨论的时候别带上他。
“我哪有不让他安生哦……”赵曦月小声逼逼。
话虽如此,却也乖乖歇了找谢蕴出去玩的心,旋即兴高采烈道:“那六哥你先回吧,我回景芳阁试吉服去。”又掰着手指算,“还要再定一边大婚时的流程,公主府的摆设,首饰花样……”
这些本都有专人负责,偏偏赵曦月喜欢亲力亲为,还乐此不疲。
赵曦珏瞥她一眼:“你就不能像个待嫁的小姑娘那般害点臊?”
害臊?她操办自己的婚事,有什么好害臊的?
赵曦月眨眨眼,表示不解。
可等到大婚当日,康乐公主顶着眼下两团青色被行露和青佩从床上捞起,忆起前一晚皇后娘娘平静说出的那些话,脸上的红便蹿地到处都是,止都止不住。
看得行露与青佩拼命按住嘴角也控制不了唇边的笑意。
赵曦月自然也发现正在偷笑的二人,又说不出什么话来斥责她们,两眼一闭,只把自己当成一只瓷娃娃,任由她们折腾。
可等到换上吉服,戴上发冠,赵曦月这眼睛终于是闭不下去了。
“本宫的发冠,是这么沉的么?”赵曦月扶着脖子,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这发冠是她亲自挑的样子,内务府打造好了之后还送来给她看过,可她当时拿手掂量了一下,并不觉得有多重啊?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行露忍了嘴角的笑意:“拿在手上的重量和戴在头上的重量自是不可比的。”
“……”赵曦月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嘴角,什么羞涩什么不敢多看,在这发冠的重量下被压得丝毫不剩。她甚至怀疑内务府是故意将发冠做得这么重的,就为了让她把全副心神都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行露扶着她起身,她才发现或许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内务府,就连她身上的吉服好似都比之前要重了不少。
于是当赵曦月在行露、青佩二人的搀扶下来到正殿向太后娘娘行礼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害羞的样子了。
婚礼的流程司礼官前前后后与她确认了无数遍,向太后行礼之后便是去给建德帝与皇后行告别礼,她是正宫嫡出不必去其他妃子处,是以出了凤栖宫,便可坐上玉辇,在仪仗及军队的护送下前往宫门。
谢蕴便会在那里等着她。
可当她踏出凤栖宫时,却发现等在那里的不是她的玉辇,而是头戴金冠身姿挺拔的赵曦珏。
“我来送糯糯出嫁。”
他站在那儿瞧着自己掀唇一笑,衬着阳光险些晃花了她的眼睛。
赵曦月的大半张脸都藏在团扇后头,只留了一双杏眸滴溜溜地望着赵曦珏,“不合规矩吧?”可眼中的期待与惊喜已说明了一切。
赵曦珏看她那言不由衷的模样便忍不住地笑:“康乐公主何时讲过规矩?上来吧。”
“我还以为六哥忘了呢。”赵曦月半伏在赵曦珏的背上,眉开眼笑,“都三年啦!”
“答应你的事,我何时忘过?”赵曦珏稳稳当当地背着她,虽瞧不见他的表情,赵曦月也知道他此刻神情定是极无奈的,“我倒是没想到原来我在糯糯的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哪有呀,六哥待我最好了。”赵曦月压低了声音,悄声道,“你放心,将来我一定给六哥找一个才貌双全知书达理的皇后娘娘。”
“……”
半天没听到回应,赵曦月歪了歪头,试图去看前方人的脸:“感动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