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妹俩闹别扭真是永远都忘不了扯上他。
谢蕴合上手上的折子:“殿下所为,并非有勇无谋。”
可赵曦珏却依旧不为所动,奋笔疾书的模样看得赵曦月恨不能扑上去照着那爪子狠狠啃上两口。
“赵曦珏,你差不多得了哦?父皇都夸我了的!”低声下气这么久,赵曦月总算是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书案上,泪眼汪汪地说道,“而且我都道歉了!”
啊……拍下去没掌握好力度,手好痛……
赵曦珏也终于在今天第一次抬眼看向了赵曦月,不冷不热地笑道:“那我还得对糯糯舍身取义的精神表达一下敬佩之情?”
赵曦月立刻怂了:“人家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不知会你们一声就擅自作主,下次一定不会了,我发誓!”说着,她装模作样地举起三根手指,可怜兮兮地瞅着赵曦珏,眼里的意思大概是“我都发誓了你就别生气了”。
“呵,糯糯发过的誓还少么?”赵曦珏冷笑一声,环着胸靠在椅背上,“当日我怎么同你说的?让你万不可以身试险,若劝不得,我自有别的法子。没记错的话,糯糯也是拍着胸脯发誓,说自己怕死得很,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那我当时不这么说你肯定不同意让我去嘛……”赵曦月对着手指,可怜兮兮地低头道,“而且我没有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温瑜哥哥也问过行露当时的部署,不信你问他。”
赵曦珏面色一肃:“你还有理?”
“不不不,我没理我没理。”赵曦月当即举手投降,她小步小步地蹭到赵曦珏身侧坐下,垂着脑袋一副任他说教的模样,“六皇兄教训的是,皇妹都听着呢。”
赵曦珏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示意她少卖乖,他不吃这套。
态度却是比方才要松动了许多。
赵曦月是谁?是闭着眼睛都能察觉赵曦珏心情变化的人,立刻打蛇上棍,摊开刚刚拍红了的手掌,委屈巴巴地撇着嘴装哭:“六哥你看,都肿了。”
方才她拍桌子的动静他自然是瞧见了的,当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去去去,你自己拍的还好意思到我面前哭。”眉头却在扫到她泛红的手掌时微蹙了一下,手一伸便从暗格里摸了个瓷瓶出来扔到她怀里,“自己涂。”
“……”啧,她家六哥别扭起来真不输话本子里的小媳妇。
不过这话她也就敢在心里腹诽两句,面上还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乖乖取了药膏涂在发红的位置。
清清凉凉的,确实管用。立刻将赵曦珏还在生气的事抛到脑后了:“这药不错,六哥还有多的嘛,我收着点。”
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疼第一人非她赵曦月莫属。
赵曦珏险些被气笑了:“赵曦月,承认错误的时候上点心成么?”
赵曦月尴尬地轻咳一声,撅着嘴嘟嘟囔囔地小声逼逼:“我都这么认错了,六哥要还生气,我也没法了呀。那我能怎么办嘛,要能回到那时候我一定安分守己在宫里待着,可那不是没法了么……况且温瑜哥哥都不生气了……”
见赵曦珏一挑眉毛似乎还要说些什么,赵曦月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是真的有反省过了,父皇也训过我不该不考虑你们的心情,让六哥心里受伤了,是我的不是。请六哥大人有大量,原谅妹妹吧。”
因着赵曦珏有意宠她,她在他面前时素来是嚣张跋扈,往日里就算认错也是嘻嘻哈哈一笔带过,如今日这般一本正经地道歉,换做平时赵曦珏恐怕都要瞧瞧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六哥——”半晌都没听着赵曦珏的动静,赵曦月才坚持了片刻的正经又消失了,双手抓着他的手臂就是一顿摇,“你就别生气啦!”
却忘了自己的掌心才涂了药膏,这么一抓便将药膏全蹭在了赵曦珏的衣袖上。
赵曦月面色一僵,将手藏到背后悻悻地笑。
瞥了一眼她心虚的模样,赵曦珏扯扯嘴角,没好气地拖过她的手拿帕子擦去上头的药膏,口中还不忘训道:“多大的人了,还总这般毛手毛脚。”
“人家还没到十五呢,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她一边辩驳一边呲牙咧嘴地呼痛,“痛痛痛,你生气也不能拿我的手撒气呀!”
大呼小叫地,惹得那头不欲加入他们兄妹吵架的谢蕴都张眼瞧了过来。
赵曦珏白了他一眼,将装了药膏的瓷瓶扔了过去,“别看,心疼你来。”又点了点赵曦月的额角,正色道,“往后不许胡来了。”
赵曦月当即笑颜逐开:“知道啦!往后你求我去我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