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新国虽然没看见是何人所为,但这事明摆着是冲闫宝书去的,而这群人中,要说和闫宝书有过节的,无疑就是……杜新国碍于没有证据,也不好直言质问陈宏兵,便出言讽刺道:“牛鬼蛇神无处不在,看来组织里是出了‘叛徒’了,阴险的想要瓦解我们坚固的友谊,哼……”杜新国端着手,阴沉的目光扫过身后众人,“不要心存侥幸,若是被组织发现了,那就卷铺盖痛快滚蛋。”
杜新国和陈宏兵认识也有很多年了,最后一句话明显不是发自肺腑的,不过就是吓唬吓唬陈宏兵罢了。杜新国自认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陆向北,既然他已经认定了闫宝书就是自己人,那就是自己人,组织上向来团结一致对外,陈宏兵这么做明摆着是要跟陆向北对着干,换句话说,杜新国也是在救陈宏兵,不然就陆向北那脾气,就算不朝陈宏兵动手,那也得老死不相往来,为了一个狗崽子,实在是犯不着的事儿吗。
杜新国的一番话让陆向北的脸色更为阴沉,他坐在冰面上看着众人,“当众打我的脸是吧?到底他吗的谁干的,痛快给我站出来。”
人群中一片安静,各个都是低着头。陆向北郁愤非常,其实他早就猜到是谁干的了,刚才那么问就是希望那个人能够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现场陷入沉默有两分钟,陆向北也没了那个耐心烦,双手撑着冰面站了起来,“行,没人承认是吧。”陆向北拍了拍屁股,紧接着朝闫宝书伸出手,“起来,我送你回去。”
闫宝书一愣,“不玩了?”闫宝书觉着没啥必要,他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一碰就倒,再说了大伙都来了,因为他闹了这么一出也挺不好意思的,“要不,你跟杜新国他们玩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还玩个篮子啊,我送你回去。”陆向北脸色不好看,明摆着怒火中烧。
闫宝书还是头回见到陆向北发火,别说他这德行还挺吓唬人的,闫宝书不再多言,朝着陆向北伸出了手,两手相握,在陆向北用力拽他起来的时候,闫宝书的右腿膝盖处突然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感,“嘶……”
“咋了?”陆向北打量着闫宝书:“腿疼?”
闫宝书点点头,“好像刚才摔倒的时候磕到波棱盖了。”
“那我赶紧送你回家。”陆向北扶着闫宝书转了个身,“上来。”
闫宝书没有拒绝,在他趴在陆向北背上的时候,杜新国等人也凑了过来帮忙。陆向北反手拖住了闫宝书,“咱两先去换鞋。”陆向北慢慢地在冰面上划着,出了众人的包围圈朝换鞋的地方划去。
杜新国等人注视着陆向北和闫宝书的离去,而后是面面相觑片刻,终于陈宏兵耐不住了,冲着大伙嚷嚷道:“都杵着干啥啊,不就是一个狗崽子吗,他走了咱们玩咱们的。”
杜新国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朝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你就作妖吧,早晚有你好果子吃。”
陈宏兵嗤了一声,撇嘴不服气地说:“我还会怕他不成,我就作妖了,咋的吧。”
杜新国气的脸色涨红,“到底咋回事大伙心里明白,你别跟着耀武扬威的,向北这是把咱们当兄弟当朋友,你别拿人不识数行吗。”
“咋说话呢,向北是向北,又不是他狗崽子。”
杜新国一摆手,“我和你说不清个道理,你爱咋咋地吧。”
“对,我就爱咋咋地了。”说完,陈宏兵转过身踩着冰刀到了春凤面前,“春凤,来,我教你溜冰。”
春凤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兴奋感,她低着头,闷葫芦斯地摇了摇头,“我想回家了。”
陈宏兵赔着笑脸,“你可别担心宝书,他啊皮实着呢,放心的玩吧。”
杜新国一旁看的直皱眉,他真就搞不懂为啥陈宏兵会为了一个女的变成了这个样子,红颜祸水的强烈感充斥在四肢百骸内久久不散。
陆向北和闫宝书换好了鞋后,没有和杜新国等人打招呼便离开了,回去的路上,闫宝书坐在陆向北身前,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这样的平静一直维持到了脱离了厂矿矿灯的照耀范围,周围一片漆黑时,陆向北突地轻咳了一声,“对不起啊。”
闫宝书愣了一下,“为啥道歉啊?”
陆向北僵硬地挤出一丝苦笑,“这事儿明摆着是陈宏兵干的,他一开始还跟我保证来着,要跟你冰释前嫌,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
闫宝书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别太放在心上。”闫宝书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仇,姑且就让陈宏兵在得瑟一段时间吧。
“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闫宝书笑着没说话。
陆向北见他没说话,心里着急,“你不信我是吗?是不是以为我会包庇他?”
闫宝书摇头,“咋可能啊,刚才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呢,如果不是你及时接住了我,我估计我早就撞上那堆石头了。”
陆向北最怕被别人夸,脸色微红地傻笑道:“谢啥谢啊,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自行车在夜色中穿行,直到两个人摸着黑回到了西边儿,闫宝书从车上下来时,陆向北手握车把说:“我送你进屋吧,你那腿……”
“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的。”闫宝书把挎包垮在身上,“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骑车小心点。”
陆向北见闫宝书执意如此,也就没在强求,“行,那我先回去了,今晚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闫宝书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进了自家院子。
“一天天就知道喂,它是饿死鬼托生啊,现在好了,我看你还喂不喂,你个没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