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惫懒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斗酒,戏璕满意地点点头,回了一个成交的手势。
曹操:“你俩又在打什么暗语?”
戏璕干咳:“奉孝说,主公不妨也踢他一脚。”
把浩浩荡荡的大军丢在后方,郭嘉和戏璕轻骑先行一步,去界桥南面二十里的地方,察看公孙瓒和袁绍交战的痕迹。
曹洪带三千步兵随行护卫。
河道蜿蜒,磐河水浪花翻涌,潺潺流过。
和颍川那种缓慢、无声、娴静流淌的碧绿色静水不同,冀北的水近似透明,水流湍急,个别地势落差比较大的河段,白色的浪头像脱缰的野马,狂奔向前,重重地拍击在石头上、河岸上,发出闷雷一般的连续撞击声。
戏璕大致复原出公孙瓒当时的阵型,有些想不通,“上万骑兵,居然就这么败给袁绍?”
“看这里。”郭嘉指向一小片有着许多孔洞的地面,俯身从泥土中拔出一小截断掉的□□,“是强弩,能轻易穿透轻骑兵的铠甲。”
袁军的远程攻击手段非常先进,强弓和硬弩加起来估计过万。透过这些孔洞,郭嘉似乎能看见当时袁军这边强弩雷发,像割麦子一样,公孙瓒的骑兵成片坠马,被袁军驱赶着,退至界桥,在过桥时互相拥挤,落水无数。
戏璕轻叹:“白马义从,唉,也不知还剩多少?”
界桥之战才过去没多久,战场上遗留的有用的信息还非常多。郭嘉和戏璕徒步勘查,对公孙瓒的兵力、兵种、武器装备等都有大致的推衍。
走得有点累,他们并排席地而坐,在磐水边讨论如何应对公孙瓒。
不远处,曹洪踱来踱去,看他的表情,他很想知道两位军师的谈话内容,然而由于水流声的干扰,完全听不清。
也不知怎么回事,戏郭二人聊着聊着,话题就歪到荀彧的身上。
戏璕微微低头,颈项呈现出一个柔和细微的弧度,声音和平常不太一样,似浸染着几分水雾,听起来不太真切,“这次随军出发之前,我和文若打赌,他要是输了,得答应我一件事。他必输无疑,你说,我要是让他抱我一下,他会是什么反应?”
郭嘉嘴角一抽:“志才,你又算计文若这样的老实人,良心不会痛嘛?”
戏璕:“彼此彼此,听说你将文若睡了,睡过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郭嘉神色古怪,一边眉毛微微挑起:“我没有。”
“哦,是没有睡,还是没有翻脸?”戏璕语调戏谑,偏头望着郭嘉,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