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就走,本王不会拦你们。”裴衍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那黑压压的一片,表情冷酷地说:“也不会因此惩罚你们。”
他早就猜到裴栾会用非常卑鄙的手段对付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所以在面对这么多人的退缩时,还能那么沉得住气。
可那些跪着的士兵们却突然情绪崩溃了……
他们本就因为选了家人背叛了裴衍愧疚的无法自拔,如今裴衍竟说不会惩罚他们!
他们心中的愧疚瞬间像火山爆发一般,顿时哭声一片:“王爷……对不起……末将该死……”
林墨也急了,大声劝道:“王爷!不可就这么放他们走!否则我们……”
裴衍抬手打断了林墨,冷声道:“他们的心已不在这,留在这里只会扰乱军心!”
他打仗最看重军心,心不诚,就算人数再多也打不赢。
“可是……”林墨还想再劝,却猛地感受到一股骇人的气息!
他浑身一震!到嘴边的话立刻卡在了喉咙里!
悲痛的哭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大,整个天地好像都被这股悲鸣愧疚的气氛感染了,变得越发阴暗。
裴衍不知是被哭得烦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忽然皱眉怒喝一声:“够了!要走的立刻走!”
话音刚落,哭声猛地一顿!
数千双眼睛同时抬头看向裴衍。
下一刻,像听到命令似的,那些人同时俯下身,重重地磕了个头。
因为人数众多,竟发出雷鼓般的响声,大地似乎都震动了一下!
裴衍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不久之后,原本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少了一大半,而且剩下的人全都一脸沉重的表情。
根本不像即将上战场打仗,倒像是刚刚打了败仗的模样。
“还有多少人?”裴衍把视线从士兵们的身上收回来,看着林墨问。
林墨不敢表现出颓废的模样,强打精神汇报道:“回王爷,还有不到一千人!”
裴栾这招实在太卑鄙了,竟然用士兵们的家人相要挟,真是无耻!
要知道,就算是和敌国对战,也不会把无辜的百姓牵扯进来!
裴栾身为大夏皇子,竟连敌国都不如,简直就是禽兽!
可现在生气也没办法,裴栾就是这么没人性,而更可气的是,百姓们还不知道裴栾的真面目!
裴衍似乎料到了这个数字,表情并没什么变化。
他沉默了片刻,沉声道:“重新列队,没有校尉的队列可以自荐,其他官职也一样,而且一直有效!”
林墨愣了愣,很快挺直腰背道:“是!”
与此同时,沈墨几人已经到了距离裴衍几十公里外的地方。
这个地方云逸很熟悉,沈墨更熟悉。
看着眼前的茅草屋,沈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齐伯主仆的地方,也是他和裴衍落崖后住过的地方……
想到落崖,他不禁想起裴衍为了救他主动跳崖……
心不受控制地一紧,可紧接着,胸腔就被一股强烈的怒火所填满!
裴衍那么做,只是为了赎罪!
可他根本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