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夜里端上药时沏的,到了现在早就凉了。花封枝看清面前的人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他。只是时不时的咳嗽声让他失了几分气势。“枝枝,喝茶。”萧临池的声音低沉,见花封枝不理自己,心里沉了沉。几天的忐忑担心让他脸色有些不好。花封枝想推开他的手,那人却固执地不动,喉咙里的痒意让他忍不住咳嗽声。“枝枝,喝茶。”花封枝瞥了他一眼,看见他脸上的担心时,心里的郁气也散了不少。就着他的手喝完了茶,咳嗽声才止住了。“你这些天在躲我?”他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萧临池却听出他的不开心。萧临池垂眸,目光落在床边,他不敢直视花封枝的眼睛。“躲我干嘛?”花封枝扯了扯被子,夜里冷,他只穿了一件里衣。萧临池注意到有瑟缩的身子,暗骂自己大意了,将一边的衣衫给他披上。花封枝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恼,手泄愤似的拍在他胸口上,“你不是躲我吗?还关心我干嘛?”萧临池看见花封枝生气的神情居然觉得有些高兴,他也能影响枝枝的情绪吗?“说话啊,你哑了?”接二连三的问话像石沉大海,花封枝养得平和的性子都躁了起来。萧临池抿唇,他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告诉我为什么躲我?”花封枝见他这委屈的模样有些无奈,明明是他躲着自己,怎么像是自己欺负人了一样。“那日我喝醉让枝枝为难了。”萧临池回忆起醉酒的记忆,心里有些甜又有些酸涩。他渴望着和花封枝在一起,又害怕他看见自己的情意露出厌恶的模样。他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花封枝问是不是喜欢他时,他没有回答。他隐忍了这么久,把对花封枝的爱深深地藏了起来,就是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让他远离自己。花封枝那日见他酒醒平静的样子还以为他忘记了,结果那些都是装出来?他看着萧临池萎靡的样子,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落在了他垂下的发丝里,他帮萧临池将头发拨开。“傻子,你觉得我要是不愿意了,你还能进我的屋子吗?”萧临池猛地抬起头,他声音有些抖,“那、那枝枝你、你没生我气吗?”花封枝眉眼弯弯的,他敲了萧临池额头一下,“我生你气干嘛?这就是你躲我的理由?”“嗯。”萧临池有些羞赧,“对不起,枝枝。”“行了,现在说说你前些天和哪家公子逛集市的事吧?”花封枝挑眉,他可没忘下午听到的对话。萧临池愣了一下,“什么公子?”“你还装?都有小厮看到了。”花封枝忍不住又哼了一声。好你个萧临池,天天躲我还敢和别人逛集市?萧临池仔细回想了一下,神情恍然,“枝枝,那是林宰相的大儿子。我……”他想到自己问的话有些难以启齿。花封枝想到赐婚的事,他问道:“你要娶妻?”“啊?”萧临池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得这么快。“舅舅不是想给你赐婚吗?”萧临池摇摇头,他说:“我拒绝了。”花封枝并不意外,压下嘴角的笑,他说,“那你为何去见林跃?”萧临池看他一直问,眼神有些飘忽,“林公子做的琴好,我想求一把琴赠你。”“赔礼吗?”花封枝转念一想,萧临池前脚因为醉酒躲他,后脚就去找林悦。“是。”花封枝一下午的坏心情都没了,他往床里侧缩了缩,掀开被子扬了扬下巴。“上来,我今晚想和你说说话。”萧临池身子一僵,他没想到花封枝会让他上床榻。在他还没上过战场时,两人一同睡过。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七年,萧临池不敢想被他身上气味包围时,自己还能不能冷静。“愣着干嘛?”花封枝看了萧临池一眼。他倒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夜里更深露重。他刚咳嗽几声,萧临池就能直接进来,依照他对萧临池的了解,这家伙恐怕这几夜都在窗外守着。再者,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萧临池也舍不得对他做些什么。花封枝没想明白现在的他对萧临池具体是什么感情。他知道对萧临池的好感是有的,但肯定不比萧临池的喜欢深。可花封枝素来任性自我,既然萧临池喜欢他,他又对萧临池有兴趣,那他为什么不把人牢牢栓住?萧临池是他挖出的宝贝,那萧临池就是属于他的,谁也不能抢走。萧临池不想再让花封枝生气,解了腰带,把外衫鞋子脱去就上了榻。被子被萧临池分去了大半,花封枝把披在身上的衣服一扔缩了进去。他脚冰凉的,直接往萧临池小腿上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