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他这么一说,严定楠就心疼了,急忙摇头道:“不是,王爷没有对不住我。”他慌张极了,看着失落的宁言之不知道怎么劝,只好咬咬牙,极小声地唤了声:“夫君。”可宁言之还没有玩过瘾,继续扯出了一个凄凉的笑,说道:“你不必哄我。”他的演技真是糟糕极了,嚣张是本色出演,可失落与凄凉,大概是王爷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滋味,所以硬是带上了满脸的嘲讽。可严定楠只当他是自嘲,更是心疼极了。眼前突兀地出现了宁言之被他抱着逃跑时的情景,以及那天在浴池里,宁言之不安的神色。严定楠用力抓着宁言之的手,像是要给两人增加信心一样,又说道:“我喜欢王爷,我也没有哄你。”能遇见你,我很欢喜,欢喜极了。宁言之心满意足地拍了拍他的手,终于不装了,低声道:“我信你。”至此,宁言之终于摸准了严定楠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也抓住了严定楠的命脉。他向来不怎么会控制自己的情绪,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子得意来。真真是春风满面。严定楠松了口气,随口问道:“王爷要给我看什么书?”春风得意的脸变成了心虚的脸。宁言之干咳了一声,说道:“先说好,给你看,你可不准撕了它。”撕书?严定楠纳闷地说道:“我不撕书啊。”宁言之进一步提出不平等条约:“不准伤害它。”严定楠抽了抽嘴角,觉得王爷的画风好不正常,敷衍道:“好,不伤害它。”话说到这一步,又想到了此刻身处环境,他忽然灵光一闪,问道:“难不成是……避火图?”宁言之心虚地“唔”了声,小声纠正道:“《龙阳秘术》。”作者有话要说:避火图。→_→你的小可爱作者才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呢~~严定楠起初没明白,懵了一瞬间。他心里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王爷在他心里的形象总算还是保住了那么一点点。可那一瞬间过去,他只觉得宁言之的形象彻底坍塌。什么叫“不准伤害它”?有点儿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的严定楠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了宁言之。对方有点儿心虚地抬了抬手,似乎是想做什么动作,可还是放下了。严定楠毫无由来的有些紧张,迟来的紧张让他手心出了一层汗。气氛有些尴尬。上完妆的花央却开了口。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一下子就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绿意姐,将我的琵琶拿来。”严定楠不自觉地舒了口气,也不想看花央长什么模样了,坐得规规矩矩的,盯着墙角的盆栽。实话说来,花央既然是才艺双绝,唱曲儿的功夫不俗,声音必然也是极好听的。而后,屏风后传来细细的、环配叮当配着衣裳摩擦的声音,似乎是花央站了起来。她绕过屏风,向两人行了一礼,浅蓝色的长裙配着碧色腰带,腰侧环珮流苏,头戴步摇发簪,让人眼前一亮。可更让人惊艳的还是那张脸,粉黛不施不损分毫颜色。若皇贵妃是再浓的妆也只能为脸增色,花央就是再美的妆也盖不过人本身的清丽。“公子,奴要献艺,可愿随奴同去?”宁言之粗略地扫了一眼,当即转头看向严定楠,问道:“夫人,去吗?”严定楠一时没反应过来“夫人”是在叫自己。沉默了几息,他才点头道:“走吧。”花央很久都没看到过对她的脸不感兴趣的人了,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心底生出几分艳羡来。世人好似都觉得,男子放下身段为妻,从此便低人一等了。可爱情本身有什么错呢?但凡能为了一个人甘愿为妻,那必然是动了真心了。宁言之见他肯搭话了,眼底透出几分喜色来,凑近了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手,叮嘱道:“莫跟丢了。”花央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细节处最动人。她再聪慧,也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公子且随奴来。”花央在前引路,宁言之和严定楠跟在后面,绿意抱着琵琶跟着。出门后,花央拐了个弯,确是与来时相反的路。她略带歉意地再行一礼,说道:“此时人多,二楼不准客人上来,只能委屈二位公子从此下去了。”宁言之向右看去,那是一条没有点灯的楼梯,很窄。花央招手,绿意便递过来一支蜡烛,她在一旁的灯盏上点燃了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