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业之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他。被这么看着,饶是脸皮厚如宁言之,,也有些心虚,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她是个聪明人,你让几个人教教她宫廷礼仪,再给个封号,她就能帮你稳住朝臣的心。”宁业之挑了挑眉,听他继续编道:“女人有女人的圈子,男人最怕女人吹枕边风,若是花央能将朝臣们的夫人稳住,你还愁什么?”“我什么也不愁。”宁业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倒是你,对女人挺了解的哈。”凭借着多年的了解,哪怕他了解的只是大尾巴狼身上的田园犬皮,宁言之也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这种直觉让他有些毛骨悚然,当即拒绝道:“才怪!”他强忍着没回头,说道:“我最了解的雌性动物是母后养过的小雪球,谁给骨头跟谁走,除此之外没别的了。”宁业之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说道:“那算了,我先回宫,将丧事办了。”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宁言之点了点头,说道:“去吧,等两日我再入宫。”宁业之甚至不需要下人带着,熟门熟路地走了出去。宁言之听见严定楠说道:“皇兄慢走。”他下意识地回头说道:“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严定楠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问道:“说了什么?”宁言之明白自己被耍了,憋着一口气答道:“没什么。”他又重复一遍:“没什么。”对啊,不就是被自己哥哥耍了一遭吗?算什么事?作者有话要说:宁言之:居然骗我说定楠来了,好气哦根本不想保持微笑,宁业之你也是个假哥哥!╭(╯╰)╮等延庆帝的葬礼完成,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延庆三十三年冬,十二月初八,小雪。宁言之此时还没有离京,正好是他的二十三岁生辰,没有大办。一来他岁数不是整十不适合过生辰,二来延庆帝刚过世,为表孝心,这个生辰也不能大办。严定楠进厨房学着给他做了一碗长寿面,他就在一边看着人忙活。一整碗长寿面只有一根长长的面条,祝福人吃了之后长寿。做着做着,严定楠忽然说道:“可惜宝宝不在。”宁言之知道他是想女儿了,安慰道:“半个月前的飞鸽传书,估计再过两个月就能到了。”严定楠点了点头,将面下锅煮了。小雪细细碎碎地往下落,静王府小厨房外有两棵不大的梅花树,一株红梅,一株腊梅。雪衬着梅花,梅花也衬着雪,很是好看。宁言之偏头看了一会儿,有些出神。延庆帝死后,天下缟素三个月,宁家的兄弟却要守孝三年。往常腊八的时候,街上都很热闹,可如今所有人都是步履匆匆,唯恐自己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举动而被抓紧大牢,连小孩子都不在街上乱跑了。这是宁言之过过的,最没有年味儿的一个年。因为一国之君过世了,他的父亲过世了。虽说延庆帝看重宁玉之和皇贵妃重于他们兄弟,虽说延庆帝为了皇贵妃连太子之位都可以丢给宁玉之玩儿两年。可延庆帝对他也是好的。宁言之稍稍眯了眯眼,想起延庆帝似乎是对宁业之说过一句话——玉之比不过你,你大可不必忧心。他纠正了自己刚刚想的,延庆帝不是将太子之位丢给宁玉之玩儿了两年,而是用这两年的时间来试探宁玉之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若果能,那就坐着,如果不能,那就能者居之。可以,没毛病,反正都是他亲儿子。严定楠将面递过来,宁言之才回过神来,伸手接了过来。他忽然说道:“定楠,你是不是还想问问大哥?”严定楠看着他,说道:“不想问了,你能做到的事,皇兄也能做到。”他坐在凳子上,看着宁言之小心翼翼地将吃着长寿面,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哥也不是肯吃亏的性子。”宁言之不想让严定楠的努力白费,尽量没将面弄断,此时不方便说话,便认认真真地先将面吃了。大夏开国皇帝虽说定下了不准男妻做皇后的规矩,可这些都是能改的。老顽固们早就被皇贵妃弄没了,宁业之想要让严居江做皇后的话,难度并不是很大。严定楠也不是很担心。他看了看天,说道:“长风应该也快到京城了,我记得他上次来京城是有事要办的。”长风就是那个狐狸脸,长得还有些猥琐的人,宁言之不算太高,却也能比他高一头。不过他头脑聪明,懂剑术,还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