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承殿。
“听说小九最近也学会心疼人了?”
赵元信让王贤和服侍的宫人退到一边,把赵予安从浴桶里抱出来裹了毯子。
然后亲自拿干燥的巾布给他擦湿漉漉的头发。
“嗯?”赵予安在赵元信怀里,闻声抬头看他。
赵温狄前段时间就回宫了,但赵元信这段时间总是会叫赵予安过来陪他,以至于导致赵予安连着小半个月都没有和他的各位皇兄“同床共枕”了。
再加上接近年关,赵予安各位皇兄手中都有事要忙,这段时间就连平常也都很难见到他们。
想了一圈,赵予安才根据赵元信的话想到尚景和傅城身上。
“父皇说的是景哥哥和城哥哥吗?”不知道尚景和傅城这段时间怎么回事,两人总是会时不时地受一点小伤。
然后都有意无意地让他看看伤口,再有意无意地从他这里讨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的安慰话和“呼呼”。
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平日里这么叫别人是一回事,真正听了几日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赵元信最在意的可不是这两个他有意安排在小儿子身边的人。
他们做的这些,赵元信知道的清楚,也希望他们这样做。
“沈鸠呢?小九平日里似乎也没少与他玩闹……”
赵元信将巾布交给一旁的王贤,抱着赵予安坐到桌案后执笔批红。
赵元信这段时间也很忙,年关将近,各地呈上来的折子堆起来像两座小山。
方才亲自给小儿子擦拭身子已经算是忙里偷闲了。
赵予安坐在赵元信宽阔温暖的怀里,仰头看了看他,见他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桌案摊开的折子上,似乎方才提到沈鸠只是随口一问。
赵予安托着下巴,看着面前被赵元信批过“阅”字的折子,舔了下嘴唇。
“鸠鸠做的点心很好吃。”赵予安这模样像极了贪吃的小猫。
赵元信批红的手顿了一下,另一只手摸了摸赵予安的脑袋,又似乎是不经意问道:“除此之外呢?听宫人说小九今日为了沈鸠哭了好大一会儿?”
赵元信说这话的时候快速地又批阅了一份折子,但赵予安总感觉自己父皇今日有些不对劲,似乎像是在故意试探些什么。
一个合格的帝王城府是极深,也是不露声色的。
哪怕赵予安重活了一世,哪怕赵元信年轻地看起来像是并不比太子大多少岁。
但身为大昭帝的赵元信确实是一个到了而立之年的帝王。
而且是一个成熟稳重、杀伐果断,历经过夺权的血腥和冷漠,率领过将士在沙场大杀四方,一众皇子加起来兴许都还远远比不上的铁血帝王。
哪怕在年仅四岁的小儿子面前,这位年轻而危险的帝王都鲜少表露出他真实的目的和情绪……
赵予安想了很多,但最终还是轻轻地用脑袋在赵元信温热的掌心里蹭了蹭,模样像极了极为信任主人,并且愿意在主人面前主动袒露出肚皮,喵呜喵呜叫着跟主人告状的小奶猫。
“父皇你不知道,鸠鸠他好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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