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大皇子的言行和眼神,宫逢春仍是十分悲痛,双眼发涩,嘴唇发干。苏玉藻细细地打量着宫逢春,只是一笑,说:“我看你的孩子出息了,在无情无义的方面,倒是甚得皇帝真传。”
宫逢春冷笑道:“也轮到你在背后议论皇上?”
“你不是说了吗,我狼子野心,是个乱臣贼子。”苏玉藻拿起茶杯,笑着说,“乱臣贼子嘛,当然不需要注意言行。”
“你是乱臣贼子,我不是。”宫逢春冷冷地看着他,“我不会与你为伍,也不会跟你同流合污,你死心吧。”
苏玉藻笑着拿起了宫逢春跟前的一块红豆糕,说道:“这红豆糕啊,本是放在你的盘子上的。”
“是的,你总要拿我盘子上的食物。”宫逢春冷然道。
苏玉藻往红豆糕上咬了一口,笑道:“我说这红豆糕有毒,你信不信呀?”
宫逢春脸色一变,便道:“有毒也是你下的。”
苏玉藻将红豆糕丢到地上,说:“你身边的人,除了那个叫兰芝的领班,几乎都是本宫的人,再来的就是大皇子的人。你说,这毒是谁下的?”
宫逢春的脸色已变到差得不能再差了:“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玉藻笑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你死了我也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大皇子就渔翁得利了。不是吗?”
“本宫不想听你废话!”宫逢春猛将八仙桌上的杯盆碗碟茶点糕点都拨到地上,说道,“大皇子是本宫的儿子!你一个外人还想挑拨离间,简直就是妄想!”
“我就是爱妄想。”苏玉藻坦然地扯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美丽健康的身体,“本宫此心昭昭,你若不信,不如挖出来看一看,看我的心有没有你?”
宫逢春被他这么一招弄得有些发昏,忙退后了开来,说道:“苏玉藻,你太放肆了!”
“我就是如此放肆的,难道逢春你还不明白吗?”苏玉藻猛将宫逢春压倒在八仙案上,低头就将宫逢春的嘴唇咬住。宫逢春的嘴唇一下子被咬破,痛得皱起了眉,他想想苏玉藻推开,但苏玉藻却似十分懂得擒拿的技巧,竟将宫逢春制得死死的。宫逢春被吻得快要缺氧,苏玉藻才将他放了开来。
宫逢春双眼昏花地看着苏玉藻,只见苏玉藻衣衫半退,长发垂落,显得姿容卓绝,年岁并无在他脸上划下任何伤痕,反观自己……宫逢春皱起眉来,说道:“我都这么老了,连皇帝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苏玉藻轻轻笑了,说:“何必拿我去跟他比。”
说着,苏玉藻又轻柔地吻了吻宫逢春眼角的鱼尾纹,说道:“您的皱纹都那么好看。”说着,苏玉藻便给了宫逢春嘴唇一个缱绻缠绵的深吻。宫逢春从来没有被这么吻过,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被视若珍宝的小心翼翼,温柔对待,是从皇帝身上得不到的待遇。苏玉藻的手既柔软又温暖,滑腻得好像凝脂一样,抚摸他的时候,又温柔又细腻,宫逢春自觉仿佛是被温泉的水浸泡着。宫逢春好像一朵花,沾了水露才肯缓缓绽放,体验从未有过的春天气息。
苏玉藻或许力度过猛了些,那可怜的八仙桌最终被弄坏了。宫逢春抱着破碎的衣衫,呆呆地看着破碎的八仙桌。苏玉藻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柔声说:“不要紧的。大皇子安插到你身边的人都被处理了。没人会知道我们的事。”
宫逢春喃喃说道:“这、这不对……”
“好好休息吧。”苏玉藻在宫逢春的额上印了一个轻轻的吻,说道,“尽管很讨厌,但我还是要去看看那个病的不轻的皇帝老儿。”
苏玉藻对贺赫赫下杀手之前,也已经决定了不让沙玉因活着。沙玉因在落石山完成任务后,马上火速回京,怎知路上却遇到了伏击。沙玉因一个人单人匹马地突围而出,脱离了队伍,但仍时时遇到杀手追杀。这些杀手虽然要不了沙玉因的命,但是仍是让沙玉因耽误了不少时间。苏玉藻已经察觉到这些杀手是无法除掉沙玉因的,但他仍不断派杀手出去,就当是拖着他回京的脚步也好。
连日的奔波让贺赫赫很疲惫,因此睡得很沉。大概是睡太久了,反正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双眼也有些睁不开的感觉。他仍是睡眼惺忪的,却听到有些飘渺的歌声从山洞外传了进来:“揉破黄鸡玩点儿轻,剪成碧玉液噌噌。风度精神如艳妇,大鲜明。”
他想自己应该是空耳了,思忖一下,分明应该是李清照的“揉破黄金万点轻。剪成碧玉叶层层。风度精神如彦辅,大鲜明”才对。
他思忖一下,又是歌声传来: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这歌声令人全身酥软的,他便爬了起来,走出山洞,希望可以看看到底是谁人在唱歌。他走出山洞后,只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却已经听不见歌声了。他循着流水声走了一阵子,便看到一泓清泉。按照一般耽美文的设定,你看到清泉,自然就会看到美人出浴。他也不能免俗地看到了一个美人在洗澡。
其实看过古装片的人都知道,古代人洗澡洗得很不敬业,双手不停地洗着手臂和肩膀,光是洗一洗手臂就能占三四个分镜,再顶多就是把脚伸出水面来洗一洗,完全是在显摆自己的手手脚脚而已。更讨厌的时候,他分明看过不止一出片子,女生洗澡的时候还穿着个肚兜的,这是要顺便把肚兜也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