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有人报:“公主回了。”赵明杰忙命人抬来热水,洗了手脸,换了身衣裳赶过去。
却说这边,公主心中仍不太信,又止不住想着:万一成真了?于是将黄符放袖中,命众太监执事起轿回了公主府上。
行至仪门外,轿子停住,却见驸马来至轿旁,拱手行礼笑道:“请公主安。”小侍打起轿帘,驸马将人扶出来,笑道:“听人说,国公府夫人命人送来些时下瓜果,不如去园子中尝尝?”
公主迟疑地问:“驸马今日如何回府了?”赵明杰含糊回道:“外头呆久了也没甚意思,索性回来了。”
公主拢住袖中黄符,面上不言语,心中想:莫不是真的?
赵明杰见公主面色不对,心中一跳,怕公主疑心他转变如此快,不能按锦囊所言讨公主欢心,忙道:“往日是我糊涂,家中有如此贤妻美妾还不知足,万望公主恕罪!”
公主听了,心下动容,道:“驸马如此想便好了。”两人携手往后园中去,一路赵明杰温柔小意,哄得公主欢喜不已,两人越发恩爱,不再话下。
如此过了两三日,驸马白日出了门一趟,公主只眼瞧着,手捏着黄符也不多话。晚间回了,驸马说今日出府一趟,将府外养的两个粉头打发了,日后只守着府中妻妾过活,说尽了一干甜言蜜语。
公主自是以为黄符生效,日夜不离身带着。如此夫妻和美过了三月。
是日,公主掐着日子给李婠送上帖子,又命人车马来请。李婠早有所料,不慌不忙随人入府。行至暖阁中,两人见过,茶毕。公主拉起李婠手道:“不知要如何谢你。”又一一将驸马所言所行说了,欢喜道:“那道婆不知如今在何处?世间竟真有如此神异之人。”
李婠道:“公主福分如此,我如何当得起一声谢字?那道婆早在我入京后便离世了,葬在故乡。”
公主叹道:“竟是如此,可惜不得一见。”又将黄符取出,道:“已过了三月,我怕没了效验,特来寻你。”
李婠将早备好的黄符拿出,又令公主闭眼,依法用手指在其脸上画了几道,诵念几句符咒。
公主将黄符捧在心口,叹道:“靠鬼神之力来的恩爱,也不知能否长久。”
李婠笑道:“此符保人心中一点清明,驱外邪,离小人,公主与驸马本就有真情在,只人世间邪念太多,才以至于此,如今不过是反璞归真罢了。”
公主心下一松,与李婠话了几句家常,又往园子中逛了回。太监来问在哪处摆宴,公主道:“摆园子里。”又因让李婠入席。让坐毕,公主要敬李婠,李婠推辞。
公主道:“闲话休说,如今你了了我心愿,当饮此杯酒。”李婠便喝了。公主命几个小童捧了一众金银玉器来,道:“我不爱这些,你拿去或是把玩,或是赏人去罢。”
李婠笑道:“当不得公主如此大礼。”如此推拒三回。李婠道:“并不是虚言,几个黄符确实值不了几个钱。我在城郊开了个坊子,手头正缺钱,不若就将这些金银当作入股的份子钱罢。”
公主因问道:“是哪样坊子?”李婠一一答了。公主迟疑道:“女子抛头露面着实不好。”
李婠道:“织坊中全是女子,没有抛头露面这一说。”公主思忖片刻,捏了捏袖中的黄符道:“也是。”公主又说起其他来,李婠陪着说笑了两回,回了府上。
自此,公主与李婠因此事来往多了些,一来二去,觉得这人不卑不亢,人品方正,又好诗词,喜读书,与她一般无二,遂以姐妹相交起来。两人感情越发深厚,京中不少人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