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最后,那重达三十公斤的锁并没有锁上林希,在阿懒动手前一刻,华仲勋直接让人用枪指着押送。看起来好像更为危险,但事实却是林希相较于那六名跟随她的卡斯星人轻松自在得多。
阿懒一路上没少对那六个军士发脾气,几乎都是唠唠叨叨的关于怎么不好好执行命令,居然把林希先带去那种地方之类的话,每次说完,还冲林希眨眨眼,然后目光飘向华仲勋的后背,一副老子话里肯定有深意的模样。
林希却是将垂首不语的表现坚持到最后,直到被关进四五个平方的密封小房间,她才抬头,打量了四周一番,贴着墙壁坐下,沉默的思索着。
因为担心苏臻,她得罪了华仲勋,而且是首次违抗了华仲勋的指令,要知道她成为他的奴扈还不到四天,没有哪个心高气傲的卡斯星人能让手下奴扈开这样不好的头。
而因为担心苏臻,她又接受了商亮明显恶意的引导,靠近了现在没有多少思考能力的巨兽,还差点被……
回想起那沉重炽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背后时的暧昧热度,那带着侵略性的舌头仔细舔舐过她每一处的让人脸红心跳的触感,她就无法平息下自己体内翻腾涌动的血脉叫嚣。若不是夏末夫人的出现,她恐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有了初体验,而且那份体验的背后恐怕就是死亡。
林希将脸深深埋在臂膀间,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已经溢满朦胧的雾气,她心里居然不悔不恨,喜欢一个人难道就是这么让人手脚无措失去自我吗?她已经在平时努力保持了沉静待人,冷静处事,可为什么遇到和他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就那么不由自主。她不认为自己对苏臻的担心是多余的,唯一让她难过的是,她担心的人根本不需要她去做什么。
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还让自己陷入了麻烦,要是他知道了,恐怕又会是那种让她难受的目光打量着她,平淡而漠然地说,你果然什么也做不到。
林希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深吸口气,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水汽。自怨自艾有什么用,现在,该想想怎么平息那个卡斯星人主人的怒火。
华仲勋。那个卡斯星人和林希记忆中形成的卡斯星人有太多不同,他冷酷傲慢却没有看轻她,出手狠辣却并又手下留情,纯黑的头发和眸色,就像他本人一样,宛如一潭深水,让人捉摸不透。
这一关,便是整整一天,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任何声音,林希忍着饥渴,舔了舔干裂的唇,心底甚至怀疑华仲勋想要将她就这样关在这里变成干尸。一阵阵困意席卷上头部,她不知不觉歪着头,意识模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朦胧间,身体那敏锐的感触力将她从睡梦深处唤醒,她忽然听到了呼吸声。声音虽然保持了刻意的压抑,但是非常清晰,而且越来越接近,感觉到幽深的目光注视,她忽然张开了眼睛。
视线所及,是整装严谨的英俊男人端坐在她不到两米远的独椅上,戴着标志性的黑手套的双手,随意地放在膝前,笔直的长腿微微分开,这是刻板又认真的坐姿。几乎在她睁眼的同时,男人幽深的目光便迎了上来。刹那间,林希从那深邃的眸子里看见了很多,复杂得她看不明白,唯一肯定的是没有恶意和杀气。
她心头一松,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柔和恬静的笑容似乎在瞬间让两人之间温暖起来。
华仲勋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天然的微笑,心头顿时被狠狠一撞,隐约又引动他内心深处的一种炽热,就像第一次看光了她的身体那样。
“你倒是笑得自在。”他嘴里的话却更加生硬起来,视线一偏,转过头。
林希张了张有些虚脱的嘴,声音干涩:“主人愿意亲自前来看我,就算希林接下来被处刑,也值得了。”
华仲勋目光一沉,冷哼道:“既然我如此重要,你还敢违抗命令?”
“主人,苏准将为了救您而产生异变,作为您的奴扈,作为撒拉弗王的代表,我无论如何也必须将尊贵主人们的关心和问候第一时间带到。那样的话,您的下属和其他人都会对您有不一样的看法。”
这次华仲勋没有打断林希的解释,甚至像是专程来听解释的一样,听完她的话之后,脸部绷紧的线条渐渐柔和起来。他听完她的话之后,只是大手一挥:“别人对我什么看法并不重要。”
听他语气有所变化,林希心里暗暗鼓励,再接再厉加把劲!她的声音十足的温和平稳:“虽然我懂的道理很少,但就我从小的经历来说,别人对你越是好的看法多,你就越是安全。”
华仲勋细细品味着她话里的意思,半晌才冷笑了声:“不,你错了,好的越多,越是危险。”他说着,并不打算和林希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目光落在林希的手腕处。
“过来。”他沉声道。
林希动了动身子,快速站起,结果才迈出半步,脑子便一片眩晕,毕竟太久没进食了。
眼见她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华仲勋离开座椅,脚步往前一踏,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
“主人?”林希敏感地察觉到华仲勋掌心的温度,那炙热的气息伴着强有力的心跳透过她的衣衫传来,热得很是不正常。
她抬头的动作,刚好让发丝擦过华仲勋的下巴,轻柔的触感一闪而过,清新的少女味道一个劲地钻入他的鼻中,勾起他心弦一阵阵的荡漾。他眸子一暗,身体顿时一僵,忽然甩手将林希推开:“柔弱的地球人!一天没进食居然就虚弱成这样,我们在缺少食物的环境下,至少还能坚持十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