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波没理会他语气里的嘲讽,正要说“那就走吧”,翟亮忽然脸色大变,钟波顺着他的目光朝身后看过去,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启动,接着飞驰了过去。
“林惜,我,我不能陪你上去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连跟钟波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撒腿就往路中间跑,林惜错愕不已,连喊了他几声,翟亮哪里听得见,两人眼睁睁看着他越跑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他刚才看见谁了?”钟波问。
林惜惊诧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但钟波确信他看到了什么,他刹那间转变的神色不会是临时演戏,再说他根本没必要避开钟波——他深知钟波对自己的怀疑,更深知他毫无证据,否则也用不着在他们身边无聊地晃悠了。
钟波陪林惜往小区里走,翟亮刚才忽变的面色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翟亮最近有麻烦?”
“没听他说。”林惜怏怏的,有点神不守舍,她在为翟亮担心。
仔细想了想后,她自我安慰似的补充了一句,“应该不会。他可能想到有什么急事了吧。”
她的解释很缺乏说服力。
“他跟谁住在一起,父母吗?”
“跟他妈住,他爸爸两年前车祸过世了。”
“哦——他父亲,是自己开车出的事故?”
“不是,他晚上喝得醉醺醺的,过马路没留神,被一辆翻斗车撞到了。”
“他不是还有几个哥哥吗?”
“三个哥哥,早都搬出去住了,平时很少回家。”
“翟亮和几个哥哥的关系怎么样?”
林惜叹气,摇了摇头,“老房子拆迁后,翟亮除了分到一个妈,没多少家当留给他,现在跟他妈住在一间五十多平米的小房子里,他妈还要出去做杂工贴补家用,日子不好过。”
一边说着话,他们一边爬上楼梯,林惜走得很慢,右腿微向内屈,钟波注意到她走路时就有这种迹象,但爬楼更加明显。
“你高中时那次骨折,有没有留下后遗症?”钟波在她身后问。
林惜脚步一顿,没回过头来,很快又慢悠悠地往上走,“还好。”淡淡答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言。
揿了铃,保姆很快来应门,见钟波跟在林惜后面,表情活似见到鬼。
跟上次一样,钟波被请到书房,还在老位子上落座,连茶水的味道也一点没变。
林惜望着钟波,眼神意味深长,“钟警官,你连我高中时候骨折这种小事都了解得很清楚啊!”
钟波不在意地笑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刚才见你走路的姿势,右腿有点朝里面弯曲,所以猜想会不会是你骨折留下的后遗症。”
听钟波这样说,林惜神色缓和下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腿,“是吗?我自己倒没发现。医生说不会有后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