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嘉树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的视线,而是低着头,正在揉自己的手臂。
乔颂看见这一幕,心里不太好受。
他温声开口,对凌嘉树说:「树哥,你刚才举了那么长时间的吊瓶,胳膊累了吧?」
凌嘉树低眸对上乔颂的视线。
一句「还好」都已经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又被他临时改成了:「是挺酸的。」
乔颂更觉得过意不去了,目光点点凌嘉树右侧方,对他说道:「那边空出来个凳子,你搬过来坐一会儿吧,歇一歇。」
凌嘉树搬了凳子过来,挨着乔颂右侧坐下,却说:「坐下也解决不了胳膊酸的问题。」
乔颂问:「那……怎么办?」
「给我揉揉。」凌嘉树把胳膊往他面前一横,理直气壮地支使病号。
「……啊?」乔颂抬起没打针的右手,有些迟疑地悬在半空中,小声说,「可是我没什么力气。」
凌嘉树看起来却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坚持说:「力度轻一点也没关係,意思到了就行,就当是心里安慰。」
乔颂:「……」
不管怎么说,树哥毕竟是为了给自己举吊瓶才累到的。
乔颂不好意思再找理由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轻轻握住了凌嘉树的小臂。
肌肤相贴的瞬间,乔颂明显能感觉到指尖下的肌肉变得十分紧绷。
或许是常年练习拳击的缘故,凌嘉树的手臂线条很漂亮,肌肉的纹理清晰流畅,触感紧实,充满力量感。
乔颂的手指停在凌嘉树的胳膊上,半晌没有动。
不得不承认,他此刻有些心猿意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乔颂是学艺术的,对美好的事物有着更敏锐的觉察。
虽然明知道凌嘉树是直男,但这並不能妨碍乔颂对他的欣赏。
乔颂很清楚,这和恋爱的那种喜欢截然不同。
在他眼里,凌嘉树的手臂就像施拉姆的画作一样,传递出蓬勃的生命力,令人为之怡然。
一旁的凌嘉树见他迟迟不动,忍不住低笑一声,明知故问:「力度最大就是这样了?」
「啊?不、不是……」
乔颂有些窘迫地回过神,细白的指尖在他的胳膊上一点点用力,帮他揉捏放松。
这回轮到凌嘉树心猿意马了。
凌嘉树垂下眼帘,看着乔颂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皮肤上移动,总是忍不住想起这双手弹钢琴的样子。
越是这么想,心潮就越是澎湃涌动,难以平息。
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享受到艺术家的轻抚。
还好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乔颂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自己故意卖惨,而不是出於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