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他心静下来,暗道:管它玩女人还是玩男人,不都是找个洞插进去嘛!这小子够漂亮,老子以后喜欢上他也不吃亏……
如此一想,他心里不自禁的火热,但又有几分微妙的畏缩,好像是做错了什么。
他皱皱眉头,没想清楚,索性毫不掩饰,越发肆无忌惮地对着陆宇评头论足,甚至下意识地期待着,陆宇会不会站不稳摔倒,如果摔倒的时候自己冲过去扶他,他会不会羞涩脸红,扶他的时候摸上去是不是真的有快感……
不过事实证明,这都只存在于郑二少的意淫之中。
“你也过奖了。”
陆宇心里有莫名的怀疑一闪即逝,他手下动作稍稍加快,麻利地扣上腰带,在夕阳余晖中挺拔而立,拿起干净的衬衫随手甩开,一伸修长紧实的臂膀,往身上穿好,之后微微低头,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快地扣上一颗颗纽扣。
“唔,穿好了?鞋子呢?”
眼看陆宇收拾停当,只有一双干净的脚掌还赤着,郑毅眯起眼睛,心里略微有些遗憾。
但是目光落在那双并不算小的脚上时,只见被牛仔裤裤脚半遮住的脚掌,竟有几许硬气却稚嫩的青春诱惑……郑毅心里又古怪了下,拇指摩挲着下巴上冒出来的根须,歪了歪嘴角,眼睛眯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二少,”陆宇心头越发起疑,沉声说道,“你来这里就是要看我穿衣裳?何必绕来绕去、扭扭捏捏的显得矫情,大老爷们,有话不妨明说。若是为了昨晚没唱你点的歌,或者上午因为吸烟问题发生的口角,怎么个办法,你划下个道来,我接着就是。”
他神色淡漠如初,微蹙眉头穿着鞋袜,心里却奇怪于郑毅的举止,这分明与他印象中的郑毅不符,现在两人还是陌生人,而看郑毅的神态举止又分明是他上辈子刚刚认识时的样子,绝无可能同他一样重生而来,那么到底是为什么这般作态?
“扭扭捏捏?嘿,胆儿果真够肥啊你!”
郑毅听得脸色一沉,缓缓上前两步,眯了眯眼睛,见陆宇系好鞋带,除了头脸和脖子手,再没其它地方露出来可看,又听他说话不客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脾气,冷笑道,“老子还没同你生气呢,知道像上午那样跟我顶嘴的人都什么下场不?嗯?”
低哼一声又道,“老子看你顺眼些,你小子也得知足,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跟我硬,你凭什么?我要是想办你,你以为许秧能护得住?说了只是来请你去酒吧找乐子,你怪气个鸟啊你?”
他话语中的不耐烦和轻视不屑与往日性情无二,不过语气却并不显出威煞火爆。
这些话在别人说来或听来,都是嚣张不可一世的讥讽羞辱,然而在郑毅口中说出来,在熟悉他的人听来,却明明白白地表示着,他郑二少此时的的确确是刻意收敛了许多脾气的。
但陆宇仍是脸色黑了黑,暗道:若是以前那样相处的时候你也敢这么跟我说话,老子还不马上将你绑起来干死?可是现在你是吃错什么药了?咱俩如今分明是陌生人,你怎的却一下子对我“温和”起来了?而且刚才还露出那样色胚的猥琐模样……难道我提前一年来x市,有什么变故发生?
心里头有些急促的念头猜测。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像上午在许秧办公室那样硬压下他的气场,只缓缓卷着衬衫袖口,抬眼一扫,平静地向郑毅细看。
现在的郑毅高大英俊,年轻邪性,桀骜不驯,暴躁易怒……
现在的郑毅,还没有变得真正理性和成熟,还不是他陆宇重生前所见到的那个三十三岁的黑道龙头,还没有那般深不可测的心机城府,还没有那般宠辱不惊的收放自如;
现在的郑毅,分明依旧是上辈子刚刚相识时那个心性大坏的小太子,虽然心机不少,城府不浅,但却肆意妄为,毫无顾忌,谁敢惹恼了他,他当即就会炸毛,会跳起来凶狠嗜血地找麻烦,会满眼戾气毫无顾忌地大骂粗口,会毫不掩饰地强势威胁打压对方;
现在的郑毅还年轻,还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是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容易冲动。
——与上辈子最初相识的臭脾气一模一样,实在没有半分像我这样重生而来的可能……那他为什么偏偏一次两次地戏弄我?
人心繁杂,本就难以度量得清楚,即便对曾经深爱过的人了解甚深,可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了若指掌;更何况如今相隔了十三年,前世今生,心境不复当初,再面对与记忆中有着几分不相符的人时,陆宇终究不能尽数看个明白。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和失落,随即收回目光,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那年郑毅犯别扭,被我折腾了一夜,后来才他坦白说曾经赶潮流,找过两个漂亮小男孩戏耍,不过没有真正上床……莫非我提前一年来x市,正赶上他郑二少戏耍小男孩的时候?那么他是把我当成了小玩意儿随心戏耍了?
这样一想,竟恰恰与如今情形吻合!
陆宇心里百味具杂。
不过此时心境终究不复昨日,陆宇思绪纷飞间,转眼便空空释然,不再多想,微微垂眸,将衬衫衣袖卷到手肘下方,双手插在裤兜,长长吸了一口气,也不看郑毅,轻声道:“不用发火了郑二少,走吧,不是要喝酒吗?”
说着话,已经一手拉开了房门,正看到门外与郑毅的两名保镖对峙着的三个人。
当头那人照旧是一身干干净净、利落无修饰的迷彩军服,手插裤兜,神色平静,站得如同笔直的铁柱子似的,头发似乎又理了一次,板寸的浓密头发倔强在脑袋上斜立,和浓重的眉毛,和森凉的黑瞳相应越黑,倒衬得皮肤显得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