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安见齐昱犹豫,一番沉默在后接口道:“否则就押送你们去官府。”
齐昱当即点了点头:“对,否则就押送你们去官府,叫官老爷来好好敲打敲打你们。你们去过官府没有?那处可不比我和王妃这般和颜悦色了,大刑伺候,把你们打得哭爹叫娘,娘都不认得。”
“我们……”
领头的人见状也生怕齐昱当真去告诉官府,到时候大皇子那边不好交代,心下虽做好了打死不说的准备,但是也趁着齐昱说话的时候编出了一套打家劫舍的说辞。
然刚想开口,就看见不远处来人叫自己撤退的手势。
几人再没了死扛下去的意义,领头的人背在身后的手也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下一刻,几人几乎是同时起身,依照原定的路线很是整齐地拔腿就跑。
“哎你们不许跑!”齐昱也是没想到他们还能跑,赶紧跟着上前追了几步就发现许安安坐在原处,想都不想又掉头回来:“安安,不追吗?”
许安安冷眼瞧着这几人很是熟悉路线的样子,约莫猜到了个大概,想来齐昱方才说了那么多这几人都没言语,即便抓回来也是无用。因而皱眉摇了摇头道:“算了吧。”
“算了?!”齐昱眉毛都快竖起来。
许安安难得耐心:“我瞧着他们也不是想取人性命的,更何况你我二人都没受伤,就随他们去吧。”
齐昱迟到的豪情燃起,叫嚷道:“那怎么能行?我这脑袋还不算受伤呢?!”
许安安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这脑袋不是你自己撞的吗?”
齐昱振振有词:“还不是因为他们才撞的?”
王爷如何知道这是大皇子身边的人?
许安安微微一抬手也不阻拦,只是显然面色不豫:“那王爷您去追?”
齐昱愣了愣,这方意识到许安安好像有些生气,当即从善如流,很是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是算了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哪里有那么小气,放过他们就是。”
许安安懒得再去管齐昱,方才情急之下胡乱将满头的簪子往下扯,能叫松快一些,现下安静之后只觉得头皮生疼,低头瞧着那裙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泥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也是分不清里外。
于是越想整理越觉得烦躁,手上一用力,狠狠拍在面前的石桌上。
齐昱刚刚准备坐下,听见这一声,本能立起身子的时候,膝盖重重撞在石凳上,叫齐昱叫了一声的下一刻又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涨得通红的脸。
不得不承认,虽说齐昱先前已经知道许安安骑马射箭都是上等,却还是第一次当真见许安安动手打架,这会儿渐渐冷静下来,加之想到那日许安安问他的话,多少生出了几分惧怕。
“王爷怎么了?”许安安抬起头。
齐昱龇牙咧嘴地拼命摇头:“没……没事儿。”
许安安虽心下大概有了成算,但还是忍不住看齐昱的意思,抿了抿嘴角问道:“王爷觉得,今儿这些个蒙面人是谁派来的?”
“大哥那边。”齐昱想都没想便揉着撞疼的膝盖回答。
许安安一愣,证实了自己猜想的同时见齐昱这样确定的样子也是诧异:“王爷如何知道?”
“今儿去王府找我的小厮就是大哥那儿的,说的就是父皇为咱俩的事情生气,要传你过来。可现下都过了这么久了,只你我二人,还没瞧见父皇,可见这事儿是假,为的就是把我们骗了来。更何况若是当真我父皇在,想来他们在府外就早早被擒住了,我父皇那些个亲卫都不是吃素的,他们哪里还有命来见我们,那就是说父皇不在。然这处又是三哥府上。三哥自来注重这些,普通的宵小并不敢靠近,道理也跟刚刚说的一样。可见那些个黑衣人跟我那几个哥哥脱不了干系。”
“那王爷如何知道这是大皇子身边的人?”许安安好奇。
“我们几个王府上的侍卫都是父皇特地挑的,自小就在宫里跟着,招数就那几样,我都见过,跟今天来的这几个很不一样,想来并不是父皇身边的人。不过……”齐昱话说一半忽然抬起头关心道:“安安你没事儿吧?受伤了没有?”
齐昱那样认真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与往日里那般散漫的模样儿全然是两个人,许安安一时看住了,却不想齐昱话锋一转。
许安安这话听得半截,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齐昱咂了咂嘴满心都扑在许安安身上:“安安你方才那样太危险了,看得我心惊肉跳的,你说万一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去跟大将军交代。大将军原本对我就有些偏见,到时候我是身上百张嘴也解释不得了。”
“我不用你管。”许安安凉了脸色。
齐昱急地在许安安跟前儿转圈:“怎么不用我管。今儿是不是就我们两个人?如果你出了事儿我是不是得送你回去?我送你回去是不是得跟大将军知会一声儿?我知会一声儿大将军是不是就得知道了?那我是不是就得解释一下?”
许安安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没了与齐昱讲下去的意思。
“安安你怎么不理人?你别觉得我啰嗦,有时候看到这么多人对你一个人,你就躲着一些,我知道你功夫好,但是万一呢,命只有一条,咱当真没必要非得跟着往前冲,你说你……”
而方才跟许安安对打的那几个蒙面人,此时已然扯下蒙面,鼻青脸肿地齐齐跪在三位皇子面前告罪。
大皇子一肚子气没处发,憋闷了半晌正要开口,但是一眼看过去,着实很难相信是许安安一个女子把他们打成这样,一时很对府里对侍卫训练的方式方法很有了很大的质疑,但眼下也不好多说什么,摆了摆手叫小厮给些赏钱先打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