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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第1页)

京有线电厂等单位研制的中国第一台每秒钟运算一百万次的集成电路电子计算机试制成功了,我将来要做一个电子计算机工程师”“啥啥啥”陈阿娘头都晕了,看看身边人,包括见多识广的陈阿爷在内,人人都一脸晕乎。很多年后,陈斯民提起这个电子计算机的典故。陈斯江一脸茫然“撒么子呀侬就会得瞎三话四。什么呀,你就会胡说八道。”全然忘记自己为了装得像个“神童”,每天背诵那拗口无比的长句子好几十遍,足足背了二十多天。顾西美这一胎怀得很辛苦。国庆节全阿克苏县文艺汇演,十一连幼儿园的小朋友们排练了两个月的奶茶歌,唱到“奶茶斟满情和意耶”,小朋友们排成队列,整齐划一地高喊“献给亲爱的”后面三个字还没喊出口,她“哇”一口吐得手风琴上全是红枣银耳茶,差点酿成严重事故。晚上在家一边哭一边吐,一边写检查一边骂,骂陈东来个王八蛋,骂肚皮里只讨债鬼。人人都说顾西美怀的是儿子。酸儿辣女,怀斯江的时候她馋辣馋得受不了,请假搭车去哈密找湖南大姐们2要剁椒拌饭,现在打翻了醋缸似的,吃面吃馍吃菜粥,样样要放醋,看到酸豆角口水就不受控制,写了好几封信给大哥顾东文,请求支援酸腌菜酸豆角。加上她肚皮尖尖,不像怀斯江时圆圆的,脸上还冒出了很多痘。孟沁和曹静芝都是过来人,打包票她这次绝对完成老陈家的革命任务,生个带把的小子和斯江凑个好字。到了春节,顾西美孕吐好不容熬过去了,连大带小只有一百零五斤,从后头根本看不出是个孕妇,偏偏得了孕妇糖尿病,小腿浮肿,还频繁漏尿,月经带里只能垫着厚厚的卫生纸。肚皮上妊娠纹像蛛网一样,带着要裂开的狰狞,看一次哭一回,想起怀斯江的日子那么轻松自如,更是货比货得扔,越想越恨,睡觉也难,朝左睡心跳如擂鼓,朝右睡肝疼似抽筋,仰面朝天腰不行,趴着睡那是残害祖国未来的花朵,总之什么苦她都轮上了。冬去春来,七四年的三月底,顾西美轻装上阵,提了一个小行李包搭兵团的车去乌鲁木齐和陈东来会合。314国道被往来的大货车压得坑坑洼洼,极其难走,只能开个二三十公里的时速,还颠簸得不行,一路又走走停停,捎上了满满一车去乌市的知青。大卡车开了三天三夜才到乌鲁木齐,顾西美已经筋疲力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加上陈斯南讨债鬼在肚子里翻江倒海,见到陈东来时,她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陈东来心疼又心慌,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别回去了,一百多个钟头的火车还要吃力,干脆留在乌市生算了。”顾西美急火攻心,一巴掌还没甩到丈夫胳膊上,就晕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苏祖斐医生上海难民儿童医院的创始人之一。1932年毕业于北京协和医学院,并获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博士学位。我国现代儿童营养学创始人。21951、52年,八千湘女上天山,绝大多数分配在石河子哈密奎屯等条件艰苦的部队,最大的女孩19岁,最小只有13岁。小剧场陈斯江我是姆妈的贴心小棉袄。陈斯南我陈东来我是老婆的二十四孝老公。陈斯南我

顾东文小妹,酸盐菜已寄出,还有云南火腿做的月饼,比我们上海的鲜肉月饼也不差,别有一番滋味。不用谢,谁让我是最护短的大哥呢。陈斯南我顾北武姐,家里已经准备好床铺,斯江阿娘说会过来照顾侬坐月子。另外我拿了三百块买营养品,呵呵,谁让我是北武大帝呢。陈斯南我本文又名被嫌弃的陈斯南的一生完陈东来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发呆。走道里的灯光有点惨白,一个陪夜的丈夫端着搪瓷缸子接了点热水打着哈欠从他身边经过,撞到了他的腿,热水溅了点在他手臂上,幸好并不烫。陈东来皱了皱眉,那个男人麻木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留给他一个浑浊的背影。他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也不觉得饿。顾西美没有大碍,只是累着了。医生说胎儿已经入盆,好在没有早产的迹象,最好不要再坐一百多个小时的火车。他没把握能说服西美,他对她充满了内疚和感激,他能给她的太少,从她这里得到的太多,以至于没有勇气违背她的意愿。顾西美最早给他写信说要来新疆找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当真也没有回信,甚至在脑海里拼不出她清晰的面容,也回忆不出他和她有过什么交集。印象里她是在顾阿婆背上长大的,解放前后的那几年,弄堂里的人不无羡慕地议论过顾家四个孩子都命很好,天天跟着爷娘在禹谷邨的大洋房里吃香的喝辣的。他和顾东文一直是同学,或许她曾经跟在顾东文后面见过他。但他没有留意过。他收到信的时候,在伽师的钻井队上已经待了一年,每天提下钻打两百次大钳,就能累得半死。条件太艰苦。吃的菜从阿克苏运回来,石油公司配的肉在沙漠上颠簸三天,没烤熟,全臭了,蔬菜上车时是绿的,下车时变菜干,不发臭撒点盐直接当咸菜,偶尔会有宝贵的西红柿,到伽师的时候直接变西红柿酱,扔点白菜叶能吃出罗宋汤的滋味。夜里帐篷不保温,人人穿着军大衣裹着棉被依然冻得瑟瑟发抖。一年不到,北京的一个兄弟病退回了北京,但永远直不起腰了。他知道消息后第一次在语录碑前喝醉,对自己对人生对世界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他是谁?为什么会到沙漠上从事着根本看不到希望的工作?他读大学就是为了这个?还回得去上海吗?他以为投身进了热火朝天的时代里,感受到的却是被时代遗弃的残酷。革命伴侣的友谊绝对排在想也想不到的角落里,又有谁会愿意和他结下革命友谊?他不可能去妄想一个十八岁上海小姑娘的热情,什么热情颠簸上一万公里,来到沙漠上都会变成负数。所以当他接到顾东文气急败坏的长途电话说他妹妹已经到了阿克苏,分在农一师二团十一连的时候,半天没回过神来,问了好几声“谁?谁?谁来阿克苏了?”顾东文威胁他要是不好好待他家西美,他就从景洪杀到克拉玛依来揍得他找不到回上海的路。其实他本来就找不到回上海的路,沙漠太大了。他间或回复顾西美的信。他们每三四个月会在阿克苏县城见上一面,由于没有和异性单独相处的经验,每次的见面都会多出他的两个上海同事和她的两个好朋友。他同事问他是不是和顾西美在谈恋爱时,他第一时间是否认的。这位同事就去追求顾西美,遭到了严词拒绝,就再也不肯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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