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杰作已经因为过度使用而皱褶不平、磨损不堪。警钟的响声将他从任务中枯燥无味的茫然里拽了出来。他走到长柜台旁听着城市在这些警钟下沸沸扬扬。街道上的男女老少都开始接头交耳地议论起警钟的起因。阿泰尔在一阵紧凑的脚步声中从屋顶上溜了过来,然后从敞开的大门里摔了下来。当他向前伸手抓过那柄用来关门的长钩子时,他的好几个包裹都摔到了地上。“让开,”他说,因为马利克没有及时让出一条道来。然后他将巨大的木门推上去,接着将门闩锁上。他拉着马利克的手将他拽到里面,远离那些叫喊着的卫兵们和急促的脚步声。“那是什么?”马利克追问。阿泰尔得意地笑着,仰起头看着大门处还有正在他们屋顶上逐渐远去的骚动。他把背靠在角落边,然后脸上带着渐渐消逝的笑容转向马利克。“某个想要抢劫我的男人,”阿泰尔说。“那警钟呢?”马利克问道。“想要阻止那个想要抢劫我的人的守卫,”阿泰尔说,“他们抓住了他。那个小贼流血了。”当混乱平息下去之后,阿泰尔走到其它的房间去收拾他被派去买来的东西。“我说了不要惹麻烦,”马利克说。“我没有招惹那个人去尝试抢劫我,马利克。我没有要他杀了那个尝试阻止他的守卫。我除了扭头逃跑什么也没有做,而他尝试跟着我。那个馆长已经放弃了他的职位了吗?要管理负责的事情少到在一个简单的早晨就可以解释清楚了吗?”阿泰尔伸长了脖子,那种装模作样的胜利让他甚至在转过来看着马利克之前就越来越难以忍受了。“联络处脏了,”马利克说。“联络处通常都这样。”“打扫干净,”马利克说。而后他回到了柜台后继续完成他的任务。“不要发出声响。”chapter9notes:(seetheendofthechapterfor?notes)chaptertext在阿泰尔五岁时,阿泰尔的父亲曾对他说:‘你将一无所成。你固执得不可教导,傲慢得不懂学习,愚蠢得无法以劳动为荣。’然后他把他打发去扫地,直到阿泰尔学到了他的教训(无论如何,这是他的父亲想让他学会的东西。或许是谦卑,一个在他家中永恒不变的话题,经常被提及但是鲜少被理解。)阿泰尔一直在扫地,直到他在他们门前扫出了一个凹坑,直到他手指僵硬肩膀酸痛。他一直在那扫啊扫,直到他的手上磨出了水泡,直到他因饥饿和其它男孩们的笑声恼羞成怒。当他(徒劳地、毫无意义地)擦洗着联络处肮脏的地板时,他想到,马利克会非常赞成他父亲的方法。他会同意从那个男人嘴里吐出的每一个挖苦的字眼。他们会坐在一起,看着他,臭味相投地讨论着阿泰尔能获得幸福的唯一希望就是一场快速的死亡。是的,他们两人将会十分合拍。除了马利克不会脸上带着渐长的暴怒神情看着他,而是似乎看向整个世界上除了他的任何地方。顺从会激怒马利克(他如此频繁而持续地需求着它),而这与取悦阿泰尔父亲的方式截然不同。——“我一直以为你会将你的生命浪费在追寻不可能的事上,”海达尔站在门口处说。他弯着腰摇了摇头,在他身后的某处马利克正四处走动着。“我并不指望这就真的这样结束了。你想擦多久就擦多久吧,反正这些石头是永远都擦不干净的。”阿泰尔跪着坐下来(被浑浊的水弄得湿漉漉的)然后用手腕擦了擦他的前额。他越过肩膀看着他擦过的石头、洗去污泥后它们发出的亮光、还有它们之间的泥线。海达尔跟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后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叹息。“这并不是我的疯狂,而是属于那个继承了你的衣钵的男人。”海达尔嘲笑起这个念头:“这种疯狂完全是你自己的,阿泰尔。你是坚不可摧的,正如马利克是坚定不移的。如果这就是代价的话,你的罪孽一定比想象中的还要深重。不要开口否认这一点。我对年轻人没有耐心。”所以他转身回到他的工作之中,而海达尔则一瘸一拐地走回里面再次和马利克谈了起来。他们在黄昏时离开了,刚好在夜晚来临之前,去城市里转一转,拜访一下兄弟会在城市里留下的一些同盟。马利克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来提醒他继续他的任务。——夜晚(最终)降临了,马利克不情愿地(在海达尔骑回马斯亚夫的最后一晚)接受了那些他们将会用来做一张床的地毯和软垫,然后不得不将它们搬到内室。外室的石头依旧是湿漉漉的,不消一刻钟石头间的泥土就会被浸得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