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泰尔在一堆碎石中醒了过来,身上盖满了一层尘土和碎石。一根柱子肯定因为不堪重负倒塌下了来,正好砸在他身边。他被扔到这里的时候,这根柱子居然没有砸到他,这真是一个小小的(不幸的)奇迹。一开始他只能呆木地盯着裂缝之间的尘土和碎木看。他逐渐恢复知觉的身体慢慢地感受到了疼痛。首先他感觉到什么尖利的东西插在他的手上(只不过是一枚碎片),其次是被他压在身下的手臂传来的麻木的刺痛感。他翻了个身,这个动作牵引起的剧痛几乎让他疼得喊了出来。他拱起身子减少他背上的压力,然后艰难地(用他酸痛而僵硬的双脚)站了起来。他身上抖落的碎石和其他什么东西沿着他的身体轮廓洒落了一圈。他的手上沾着鲜血,一片木头刺穿了他的手套,在他的手上划出了一个大口子。他的脸上感觉像被裹了一层砂砾,嘴中充斥着血液和尘土混合的味道。然而让他几乎无法忍受的是他背部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背上的疼痛勉强让他在倒下的边缘挣扎着站稳脚步。几分钟之后他才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落入如此境地,而且他还将那对兄弟留在了那个可怕的地狱里面。马利克可能可以应付那些人(但是那时有四个人),但是卡达尔技艺还不娴熟。阿泰尔一边随口咒骂着,一边尝试着从一堆乱石之中找出一条出路。经过几次尝试,他除了因搬开了几块掉落的石头而给衣服新添了几道灰尘印之外一无所获。从里面没有传来一点响声,因此没有理由相信那场战斗还在持续着。太阳昭示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而不是几分钟,并且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都已经结束了。如果马利克能活着回到马斯列夫的话,他一定会有一套他的说法了。——&——马利克在清晨醒来,阿泰尔昨晚那些话语的酸味还残留在嘴里。卡达尔正睡在他身旁,小小的温暖的一团。他毫无防备的睡脸天真无邪,透着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柔和。很多男人用那种意味深长而又好奇的眼神看着卡达尔,其中一些人在那件事情上不免多嘴多舌。这么多年来马利克一直提心吊胆,等待着命运宣判他的弟弟是一个oga的时刻到来,然后被立即从新手的行列里剔除。一部分(没有被很好地隐藏起来)的他将会对这个预定的结果感到愉快。如果卡达尔被安置在一个家庭中,和他的丈夫呆在一起,那他将不再需要担心卡达尔的人身安全,除了准备早中晚餐和照顾孩子之外他将不需要再面临任何危险。oga生来就是妻子和母亲。这是人类自古的生存守则。只有阿泰尔,他的冷言冷语,他字里行间的谴责,就好像一提起这件事被冒犯了一样。仿佛只有他有这个权利蔑视这条人类最基本的真理。然而,马利克自己也经常与那些轻佻地谈论起他弟弟的人卷入争吵之中。他可能会花上半辈子的时间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不休,如果不是拉乌夫(一直以来,在马利克身边那些无能的新手当中,他是如此的冷静)将他拉到一旁让他随他们去的话。“男人都是动物,”拉乌夫对他这么说,“如果你做不到判断什么才是属于你的;如果你在看到某个让你热血沸腾的人的时候,你做不到忍耐着不想那些你想做的事情,你就没有权利指望任何别的男人能做得到。你的弟弟并不是仅仅属于你一个人的。”马利克已经下决心回避那些污秽的念头和粗俗的言语,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只要他望见在空地上训练的阿泰尔原本苍白的皮肤上被染上一片粉红,或者看到他走路时臀部恼人的扭动,又或者是注意到村子里那些漂亮的姑娘们为晚归的他送上亲手准备的食物,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他花了很长时间(而且经常)想象着女人们柔软的酮体和阿泰尔坚实的肉体。当其他男孩和男人们聚在一起分享着他们自己的淫色念想时,马利克有不少可以说的。阿泰尔从他头顶上跳了下来,整装待发。他直起身来的时候口中在咀嚼着什么,他一眼就发现马利克醒了,但是他头也不回地径直穿过了房间。马利克本应该告诉他,他的自命不凡是多么的夸张可笑,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什么也没说。取而代之,他不耐烦地把卡达尔摇醒了。“起来,”他说,“我会再去侦察一下,确定道路一切通畅。在我回来之前准备好。”卡达尔睡意朦胧的嘟囔流露出他对这些指令的不满,但是他尝试着用手肘撑起身子来回应:“阿泰尔会和你一起去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