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揣着袖子想了想,便说道:“去把端亲王请来吧。” 徐少泽去往宋澈那里的时候,端亲王正好去了户部,跟户部尚书聊了会儿天回来,陡然听说宋澈居然把徐少泽给撅了,不由分说就冲到宋澈这边来,谁知道皇帝又抢先了一步把宋澈接去了宫里,于是立马又掉头往宫里闯。 万喜才出了慈宁宫的大门,就遇见来势汹汹的他。 万喜连忙追在他屁股后面道:“王爷息怒!世子爷是被冤枉的!” “冤枉个屁!他小子已经皮痒好久了!” 端亲王怒斥着上了石阶,一面抹着额上的汗,上次把威远伯次子打断了两颗牙,他也说是对方的错,这次又说自己冤枉,合着天底下的人全都跟他过不去了! 他进了殿,先瞪了宋澈一眼,然后跟太后皇帝请安。太子他们也纷纷起来。皇帝见他来者不善,连忙道:“朕和太后刚才都审过了,孩子确实不是故意的,徐侍郎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浑话当着面埋汰他,这才没忍住动了手。” 端亲王忍耐着道:“既是如此,臣弟就先带他回府了。” 太后道:“用过晚膳再走!”一面给皇帝使眼色,待会桌上灌他两壶酒,醉了睡一夜火气就消了。 皇帝好机智:“是啊是啊,我们好久都没有陪母后吃饭了,想起来真是不孝,难得今儿没什么事,我们给太后热闹热闹。”说着又站起来,挽着他往门外去:“昨儿林学士又给朕弄来把好剑,趁着眼下用膳还早,朕先带你去瞧瞧。” 端亲王虽然比他还壮硕招,但也是奈何他不得。 屋里这边程笙大吐了一口气,众人也全都往宋澈望来。 太子笑道:“咱们还是撤吧,我怕回头喝醉的人是父皇。” 他这里正好也得安排人去衙门寻证人,以及派人去徐家寻徐少泽,太后知道,就容他们开了溜。 到了门下宋裕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拍着大腿指着宋澈笑得直不起腰:“断袖,哈哈哈,断袖……”被宋澈顺手摘了个石榴堵住了嘴,好歹还了耳根清静。 太子挑眉望着自己的亲弟弟,温柔地道:“父皇刚才提到你,我估摸着他的照夜玉狮子马被你的骡子给强暴了的事是捂不住了,正好徐少泽这一伤,兵部恐怕事多到忙不过来,为了拯救你,去给右侍郎临时当下手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宋裕瞪圆眼扒出嘴里的石榴:“不是吧!” 宋澈和程笙都冲他抱胸摇了摇头,无限怜悯地走了。 宫里这边宋澈倒是暂时免了罚,夜里端亲王回来也没再说他什么,酒是有喝,当然也没真喝醉,想来是皇帝已经把来龙去脉跟他说了,所以见着宋澈在端礼门内的空地里练剑,他脚步停了停,便就负着手进后殿去了。 宋澈面见徐少泽的时候刘灏和林威都在场,前去搜罗证据的人根本不用费工夫就把事情来龙去脉问了出来。当然为显公正,翌日早上又还是派了少詹事府的少詹事许甯以及都察院两名官员同到了徐家。 徐少泽冷不丁挨了宋澈这一打,根本没弄清楚究竟是哪里惹毛了他,他恍惚只记得宋澈身边的人提到了那两本书,然后他就立刻变了脸,难道就是那本书引起的?可那书再重要,也犯不着打他不是,没想到徐镛才进去半个多月,竟然就已经对宋澈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力了。 可是这样一想又觉得好牵强,就算徐镛魅力无穷,那宋澈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怎么会对他如此着谜?再仔细回想下他动手前的一些细微变化,他竟是愈发疑心起这是个乌龙! 对,一定是这样,端亲王世子宋澈除了喜欢打人之外别无显诸毛病,今儿八成是因为他自作聪明这才惹恼了他——想到这里他真是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眼下事情虽是被他察觉到一些蹊跷,但花的代价未免太大,余延晖说他的肋骨断了两根,起码三个月上不了朝了。 唉,也不知道几个月不去,他的恩宠会不会受到影响。 吃了这个亏他也放聪明了些,暂且没把这些告诉冯氏,事情并未彻底明了,他又怎么能冲动?等到一切都查清楚之后他再对三房下手也不迟,所以仍旧嘱咐冯氏徐冰他们夹着尾巴做人,暂且再莫去跟三房起冲突。 这天早上许甯就带着人到徐家来了。 平日上门是不必跟女眷接触的,但人是老宋家的人打的,眼下到底是不是徐少泽才被打还不晓得,进门自然是去跟徐老太太请过安,这才去往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