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行吧。”白明禹接过钱袋数了数:“我看看有多少。”白明哲心里那点伤感立刻被他气没影了,抬手打他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等我走了之后你再数,当我面数礼金,丢不丢人!”白明禹:“当着自己亲大哥,有什么丢人的啊,哥,你们来住多久?多待一段时间吧?”白明哲摇头道:“不了,还要回去,北地终究是祖上的基业,还需有人看着。”白明禹心里难过:“若是乱得狠了,你们就往南边跑,九爷在西川和眉山都置办了土地,慢慢也会有工厂,你们来这里,咱们一大家子人还跟以前一样,万事有我,大哥,你别担心。”白明哲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这些年跟在九爷身边,总算是长大了些。”他好好看了看弟弟,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俩如今长得一般高大,但比以前关系更好了几分。中秋节前,白二和虹姑娘订婚。北地一众人在眉山吃了团圆饭,再过两日,清河白家父子返回北地,陆续也有其他长辈辞行。白老留在眉山坐镇,其他人有些留下修建新工厂,有些选择返回故地,守着祖上基业,各自做了选择,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努力。年末。原本计划要去沪市探望,但贺东亭来信,说让他们二人留在蜀地过节,不必辛苦折返。谢璟同他打了电话,再三询问,对方依旧这般说,也就没有再坚持。腊月之后,东院的孙福管事带了黄先生回来,黄先生抱着刚誊抄好的新书,在房间里摇头晃脑,看得沉醉,一连几日吃饭都不怎么在意。谢璟过去看了一趟,叮嘱人照顾好黄先生,也就由着先生去了。孙福管事回来之后,新宅里各项事宜一下就被安排得井井有条,若说以前谢璟忙里忙外还有几分吃力,老管事出手帮助,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谢璟肩上的担子轻了许多,每日走路都带风。孙福管事心里也有一点小小的委屈。他以前曾设想过无数次九爷大婚的情形,但无论哪一种都有他忙碌的身影,他是东院的大管事,里里外外哪里都用得到,但是从未想过这次婚事由西川谢家包揽大半,他们只是跟着忙活,连酒宴都未能插手——他还埋了好些陈年佳酿,就盼着这一天呢!老管事别扭了两三天,谢璟并未察觉,九爷倒是看出一二。这日,九爷在书房处理完公事,又叫人来吩咐道:“去跟孙福说一声,临近年关,若有伙计告假返乡,按以前旧例去办。另外今年算是第一年开宅,除了府里惯例给的,今年再加一份儿赏钱,让他看着去准备。”说完之后,又问道,“孙福去哪里了,怎么今日没看到?”下头人回道:“老管事今天一早就去打喜钱了,他说您一准儿要用,提前准备着呢。”九爷笑了一声,点点头,让他下去了。过了不多时,九爷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抬头去看。隔着玻璃窗看到院子树下,谢璟正在和孙福管事说什么,离着老远听不清,但能看到他的动作。谢璟拿了自己腰间的一串钥匙给老管事看,说了一句之后,伸手也想摸一下老管事腰上挂着的那串钥匙,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手背,谢璟背过手去,歪头还在盯着看。九爷跟他熟悉,那句唇语倒是也读得出。谢璟方才说的是,自己也有钥匙了。大约之前羡慕老管事腰间叮叮当当的钥匙声响,九爷不用去看,也能猜到他说话时的语气,认真又可爱。九爷隔窗看了片刻,唇边笑意一直未散。院子里,一老一少还在拌嘴,一向沉稳的老管事和以往不同,对上谢璟这个从小瞧着长大的,虽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带了几分偏爱。东院过年,赏了不少钱,全府上下喜气洋洋。九爷出手大方,一枚枚崭新铮亮的银元上贴了小小的“福”字,分到一众人的手上,最大的一枚贺岁喜钱有小孩巴掌大小,被老管事送到了谢璟手里。爆竹声响,碎红遍地。没了北地的皑皑白雪,但依旧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谢璟一大早去给舅舅拜了年,在马车上赶回家的时候,缩在九爷大氅里,往他怀里拱了拱。九爷亲他额头一下,低声问:“可是困了?”谢璟摇摇头,抱着人没放,过了一会才小声道:“好像在做梦。”九爷捏他耳垂,笑道:“怎么会是做梦,一定是昨夜淘气,没好好睡觉,等会儿到家再睡一会罢。”谢璟有些不好意思,埋头躲了躲。九爷捏他耳垂,未能将人从怀里挖出来,反倒挨挨蹭蹭,没过片刻谢璟气息就有些不稳,轻轻张嘴咬了他衣领纽扣。